万冰瑶将手机丢在一边，有些疲惫地捂住自己的脸，内心混乱的情感顺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攀上大脑，让她头一次后悔回家。
    去年回来或许是因为撞上万水妍上学，她的父母对她和温启杰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几人交心交底地聊了一个下午。她还久违地觉得自己的父母也不是那么薄情，这次才企盼着带着自己两个乖儿子来看看他们。
    明明都是女儿，就因为她过于能干独立，便由最初的偶尔关心到最后的彻底放手。
    不过说到底，万父万母并没有亏待过她，也没要求过她给家里提供多少养老钱，除了有时候顾不上她外——算是尽责了。
    万冰瑶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是下了个决定。
    等处理完万水妍的事情……就这样淡了吧。
    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的，起码不会因为工作就彻底把他们给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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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涂山尧一推开门就发现睡在沙发上的万冰瑶，惊得他直接把哈欠给憋回去了。
    他眼睛瞪得溜圆，走到万冰瑶的旁边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
    嘶，好冰！
    已经知道人类到底有多脆弱的小崽崽下意识想要翻自己的小铃铛，找找有没有能治感冒的药。
    “唔……尧尧？你在干嘛？”万冰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捂着脑袋坐了起来，“啊，难得熬个夜，人老了真的顶不住。”
    涂山尧不太高兴地道：“妈妈干嘛要熬夜！你才不老呢。”
    他将一块饼干状的黑色木块拿出来，掰了一点点给万冰瑶：“这是可以治伤寒哒！”
    万冰瑶摇摇头：“我不需要，只是熬夜熬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助理已经把查出来的资料发给她了。
    虽然并不全面，但从标红的蛛丝马迹看，耿明成可能就是在一个PUA集团里。
    而且更好玩的是，耿明成竟然有三张电话卡，其中有一个卡号的记录里，全都是跟女生的通话记录，还来自许多个不同的人。
    石锤了，万水妍只是他鱼塘里的一只傻乎乎的鱼。
    她将涂山尧抱起来道：“我跟你爸爸说了，等下中午让他有空来一趟把你跟杰杰接走，我跟你小姨去一趟警局。”
    小崽崽不甘心地问：“尧尧不能去吗？”
    万冰瑶笑道：“你这么小只，动不动往警察局跑不好。”
    耿明成既然把她的位置透露出去了，想必她这次出门也不安宁，涂山尧既然有想往娱乐圈发展，那他现在不适合在不恰当的场所露太多面。
    涂山尧还有些踟蹰：“真的，真的，我不可以去吗？”
    “明明昨天都是我想的主意！”
    万冰瑶保持微笑，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小崽崽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道：“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那我给你准备一些东西！”
    吃完午饭，万水妍才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神情平静，还有点飘。
    生吞一片帝休叶子和随身带着的效果可是两个极端，她这种佛系的状态起码要一个月才能缓过来，而保持冷静思考，想必她也能从这段本就丑陋的感情中脱身。
    在万父万母关心的目光里，万水妍随意地吃了些午饭，就一脸平静地说：“那我跟姐姐一起出门了。”
    万母紧张地叮嘱道：“妍妍啊，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对他心软了，有什么事情不动就问你姐姐，她比你大，懂的也比你多……”
    万水妍点点头：“您说的对，我会听姐姐的话的。”
    万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转身又看了看太阳。
    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万水妍竟然能这么安静地说话了！
    因为防狗仔，万冰瑶跟万水妍并没有开车出去，而是找隔壁家借了辆摩托，两人带好头盔，由万冰瑶直接一路飞驰到警局。
    因为耿明成这个偷拍未遂的事情顶多算得上扰乱社会治安，他最多被拘留三天就会放出来，只是因为偷拍的对象是万冰瑶，这件事情又多添了些不确定性。
    万冰瑶摸了摸自己包里的几片由透明袋子封起来的草团子，小崽崽跟她讲过，这些草药有的是可以让人保持清醒强行吐真，有的是可以直接害人中毒，唯一一个比较“温和”的，可以直接让耿明成丧失生育能力。
    ——虽然不知道山海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作用的草药，但万冰瑶却莫名地接受度良好。
    她跟万水妍两人坐在了耿明成的对面，耿明成不知是不是在警局里被训了一顿，此时老实了很多，哪怕是万水妍来了，他也没激动地做出什么举动，而是低眉顺眼地垂着头，跟虔诚忏悔似的。
    ——只是禽兽是不可能有悔过之心的，哪怕是披着人皮。
    万冰瑶没有多废话，她直接将自己查到的有关PUA和出轨的资料都拿了出来，甩在两人面前：“妍妍，我知道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这次叫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跟我一起谴责他偷拍的事情，而是想让你彻底清醒。”
    她站起身，手轻轻地搭在万水妍的脖子上，眼睛却盯着呼吸开始急促的耿明成：“至于你——我相信你应该也不会陌生那些信息吧？”
    耿明成也想拍桌站起来，但他的手其实有一只被靠在桌上的，一个起身差点没把自己头嗑在桌上，给两人来了个当场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