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他更加认定了亲爹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要在城里办满月酒的事情。
    这事,他和爸商量了那么久,肯定是不能被亲爹给搅和掉的。
    特别是这事不能让他亲娘知道,否则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可不想自己女儿的满月酒,最后以遗憾收场。
    于是他道:“阿爹,我真的不想办了。还办什么满月酒啊,我和秋亚都没钱,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这话是反堵苏老爹他们的,他们当初就是以家里穷,没钱为理由回绝了他的洗三请求。
    苏老爹似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一样,说道:“我和你娘都商量好了,这个满月酒,咱得办。钱由公中出,到时候咱在村子里办上几桌,把大队部的干部都请上。孩子出生多大的事情,多喜庆,咱怎么能够不办。办,而且要大力。”
    苏胜利:“呃?”
    屋子外,苏老四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口,眼睛却望着爹娘的房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同时,大房那边的门也开了,走出一个身影,正是苏有山。
    苏有才挑了挑眉,望了他一眼。
    苏有山显然没有发现苏有才,他轻手轻脚地到了爹娘的房门外,却并没有进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听到里面说,要给苏胜利的女儿办满月酒的时候,他差点一个踉跄。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想起了媳妇跟他说的话。
    还有唯一论和唯二论,他心里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二老要给老二那边办满月酒?
    爹娘不是最疼他的孩子吗?
    什么时候老二家的孩子,也成了宝贝了?
    再仔细听,好像还听到了老三的声音。
    这是老三怂恿的?
    他心里不免就恨起了苏老三。
    当初不给他介绍工作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怂恿着父母,要给苏老二的女儿办满月酒?
    他这是要剥他的心啊。
    苏有山呼哧呼哧地,正要推门进去,肩膀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回头,是老四。
    苏有才把苏有山拖进了自己的屋子,“大哥,你想干什么?”
    苏有山:“我还想问你干什么?”
    苏有才:“爹娘想给小小办满月,不是挺好的事?”
    苏有山:“好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还办什么满月酒?”
    苏有才却呵呵地笑了一声,一双眼睛里全是讽刺。
    苏有山:“老四,你这什么眼神?”
    苏有才凑近他,低声说:“我笑你太傻。”又放开他,“你的女儿能办得,二哥的女儿办不得?大哥,做人不要太厚此薄彼。”
    苏有山看着苏有才,第一次发现,自己真是看不明白这个弟弟。
    平日里一声不吭,像个烂好人。
    其实他才是最毒的那条蛇吧?
    ……
    苏胜利从房间里出来,脚步轻盈。
    看到门口站着他大哥和四弟。
    大哥脸色极不好,四弟笑容和煦。
    “二哥,恭喜你。”苏有才真心实意地贺喜。
    对于这个四弟,苏胜利翻不了脸对他。
    这个四弟从小就最黏着他,总是二哥二哥地叫着。
    每次老三可是做错了事,让他背锅的时候,老四总是在身后默默地安慰他。
    每次都说:“二哥,我去跟爹娘说,这事不是你干的,是三哥。”
    他不想老四被责骂,每次都摇头。
    每次四弟替他辩解,都会遭到亲娘的责骂。
    苏胜利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他给小小苏满月酒的事,苏家一个人都不能告诉。
    四弟也不行。
    “没什么好恭喜的,你早点去睡,二哥回屋了。”苏胜利抬起手,想要摸摸老四的头,后来又想到,老四已经长大了,再不是那个小孩了。
    他回了房,至于老四旁边的老大,苏胜利并没有打招呼。
    对这个大哥,他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知道大哥有私心,侄女也是无辜的。
    但是只要想到,亲娘每次把小小和侄女作对比,一个比作福星,一个比作灾星,他这心里就喜欢不起来。
    在确定自己的大哥和四弟回了屋,苏胜利才走回屋内。
    见温秋亚还没有睡,就连四个儿子都只打了地铺,还没有睡觉。
    “你们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五个人异口同声道。
    苏胜利坐了下来:“等我做什么?怕我被阿爹说动,应了那满月酒?”
    温秋亚:“我还真的担心。”
    苏胜利:“就这么不相信我?”又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没有答应他们,别说咱要去城里办酒,就算大伯没答应咱,我也不会让公中出钱给咱小小办这满月酒。”
    苏胜利苦笑了一声:“如果让他们出钱,到时候更说不清楚了。到时候我们要分出去,那就更多了一个麻烦。我没那么傻。”
    温秋亚:“我没有担心你会答应,我只是觉得你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苏胜利:“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奇怪。在我们想要他们为我们主持公道,想要给小小办个洗三的时候,他们不答应,咱爸妈出面给咱办了,他们又想尽办法扣住了我。这会咱们不想他们办了,他们还巴巴地送上来,一定要给咱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