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磨硬泡之下,商荣御妥协了半步,他承诺不会不管商恬的死活,会给他一条谋生的出路,但诺言还没来得及好好实现呢,一场车祸之后商荣御也死了。
    原主就这么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正在上高中的他因校园欺凌而退学回家,后来还是傅白霜将他接回了商家,帮他转了学,还给他一碗饭吃。
    虽然原主是商荣御的亲骨肉,但身为商家少爷所享有的一切都与他没关系,住的是佣人房,吃的是冷菜剩饭,在所有人看来他不过是商家养得一条流浪狗罢了。
    这也就造就了原主自卑懦弱,却又虚荣好胜的性格。
    直到原主勉强上了大学,他实在不愿意再看人脸色寄人篱下,便自作主张暂时休学和娱乐公司签了约,傅白霜知道之后气得直接将他赶出了家门。
    商恬听罢,对于傅白霜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少怨恨。
    面对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她能不计前嫌地把人接到家里养活了好几年,已经算得上气度非凡了。
    不过商荣御是真的狗。
    臭渣男搞完事之后拍拍屁股去阴曹地府享福去了,留下无辜的小傻子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
    失业之后不断陷入饿性循环。
    商恬想想就要哭了。
    反派大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打算把他关进金丝笼,这个期间总不能真的饿死吧,纵观剧情下来,傅白霜其实是面冷心热,不然尝试一下讨好继母?
    “商恬!商恬!卧槽商恬!”
    商恬猛地睁开眼睛,谁胆大包天地要艹我?
    眼前一张放大的狰狞面孔,商兴鹿托着商恬的脑袋,眼睛瞪得堪比铜铃。
    商兴鹿就是傅白霜的小儿子,从小就以欺负原主为乐。而傅白霜的长子商麒经常在国外出差,不怎么在商家出现 。
    商恬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脸嫌弃地看着少年:“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商兴鹿直截了当地“呸”了一声,后退一大步并且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死活啊!你要死也死得远远的,不要连累我们!”
    商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是晕过去了,如果没有商兴鹿很顺便地扶了他一把,可能就要脸着地了。
    万幸万幸,毕竟自己是靠脸吃饭的。
    “我没事,就是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商恬黛玉捧心,面不改色地开始卖惨,“可是是血糖有点低叭。”
    傅白霜还是冷着脸,似乎对于商恬的死活毫不在乎。她抬手指了一下保镖大哥递上来的两束鲜花,柳叶眉稍稍上扬,意思不言而喻。
    商兴鹿接过一束,拧着眉放到了商荣御的墓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骂过人,语气很不耐烦地说了句:“爸,我来看你了。”
    然后轮到商恬。
    他瞧着墓碑照片上那张看似正人君子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塞在他怀里的花,忍不住小声逼逼:“这花可真丑啊,不过正好和你相配。”
    傅白霜一直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丝毫不见悲伤之色,可见她和商荣御的那点夫妻之情早就被之前的背叛和岁月消磨得消失殆尽了。
    商恬瞥了女人一眼,戏瘾突然就上来了,鼻子一抽,掩着面“呜呜呜”地假哭了起来。
    商兴鹿一脸匪夷所思,很快就被吵得暴躁起来:“好端端的哭什么?!我爸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伤心!”
    商恬哭戏一绝,只有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往下掉,表情却一点都不扭曲,两条眉毛和嘴角楚楚可怜地向下一耷拉,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我不是因为这个渣男难过呜呜呜——”商恬打着哭嗝,语气悲伤,“我是因为前几天梦到傅阿姨遭遇不测,心里面太担心才——”
    常说生意场上的人最是迷信,傅白霜听到这话眉头一紧,立即问道:“梦到我什么了?”
    商恬哽咽道:“我梦到您出车祸了,开得就是那辆红色的卡宴......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您能不能答应我?”
    傅白霜高冷道:“说来听听。”
    “傅阿姨的车库有那么多车,就别再开那辆车了,我总觉得不大吉利,如果您要是出了事,我和弟弟可怎么办啊,肯定会难过死的呜呜呜。”
    这话不是胡编乱造的,他从剧情线中得知傅白霜后来就是因为车祸死掉的,这位女总裁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意外去世之后还是霸占了好几天的头版头条,新闻报道中特意提到了那辆被撞的惨不忍睹的红色卡宴。
    商兴鹿被商恬满嘴跑火车的话惊呆了。
    而傅白霜却听进去了,她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心想这个小兔崽子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之前商恬在她面前总是表面上显得唯唯诺诺,背地里却和她较劲儿,这也不听那也不乐意,如今倒是识时务了不少,尽管有耍心机的可能,但是无所谓,愿意哄着自己也算是一桩好事。
    毕竟自己做不到真的对一个可怜虫不闻不问。
    商恬又惨兮兮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敷衍的扫墓很快便结束了,傅白霜宣布道:“行了,把你的眼泪收一收,正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商兴鹿插嘴:“跟我们一起去哪?!”
    “吃饭。另外,你给我把嘴闭上。”
    一小时后,商恬坐在市中心某个会员制的高级西餐厅的座椅上,神态非常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