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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唯有在相伴的点滴中,将计较一点点放下。
“殊殊。”
余殊还不知他已将事情全都缕清了,依旧沉浸在蒙混过关的庆幸中。
他歪了歪脑袋,“嗯?”
“剩下的剧情,我与你一同写。”
*
大二上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林放破例亲自开车来接余殊,一道乘坐晚些时候的航班回云绕看望余殊祖母。
余殊拉开副驾驶的门,问:“鱼干呢?”
对于他上车第一句不是关心自己这件事,林放已经习以为常,替他系上安全带后,小惩大诫地在余殊颊边吻了一下。
“这辆车坐不下,先送他去机场了。”
“哦,剧本带了吗?我看看。”
先前余殊已完成了剧本的大半部分,只因他生长于宫廷,被文武百官拥戴着长大,看待民生方面的问题终究有所局限,有些地方需要林放来完善。
经过近两个月的补充,剧本已经大致成型。
《质子》以岭南入京的质子视角讲述了乱世中所见所闻,梁末政权的腐败,天灾的预警,以及在乱世纷争下,或伟大或渺小的人物之间的牵绊。质子与襄王的两小无猜惺惺相惜,襄王对献帝的怨恨与亲情,文武百官苟且偷生的写照。
经林放完善过后,故事蕴意得到了更鲜活的丰富与拔高,细节处也只有亲历的人才能想见其中凶险,其中很多篇幅,连余殊也是第一回 知道。
比如林放与父兄之间的那一段旧事。
自打王妃生育林放难产逝世后,岭南开始走下坡路,越王酗酒多日,意气不再,昏庸无能,朝中大小事务落到了林放叔叔手上。
林放七岁那年,早已与岭南王室深深勾结的献王向景帝提议,御驾亲征示威边疆,林氏子弟与献王勾结,卖了三座城池,为梁军的入侵打开了缺口。
这场战役打了一年零八个月,岭南百姓民不聊生,林峥受伤,几欲战死。危难之际,未满九岁的林放下令开了城门,一身素缟立在大军压境前。
“罪臣愿为质子随天子仪仗入京,以钳制父兄,望陛下圣明恩典,留我岭南百姓苟活。”
越王林晛与林峥父子二人一面经不住战争一面不肯丢了面子,故做样子训了林放一顿后,再度向景帝称臣,加重了赋税。
林放离开故土近十年,父兄无一句问候不思进取,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用自由换来的太平,待林放先一步对献帝下手后,藩王们反而互相勾结莫朝篡位。
叛军入京、攻破皇城那日,阔别已久的手足才相逢。
余殊那时正和林放闹脾气,到死也不知他竟是被岭南军抓走的,且区区百十来个校尉根本奈何不了他,林放早就逃走,后来却因为自己被捕入狱,林放才去又复返,心甘情愿戴上枷锁。
“孩儿委身于他吃了不少苦,不如将他赐给我?”
林晛不言,原本不保胜算的林峥没想到自家兄弟竟自毁前程,单独问话道:“你当真要一意孤行至此?那余氏余孽是你什么人……”
林放深思片刻,反倒笑了起来。
“兄长发问前,我原是没仔细思量的。我与余殊虽默契,却到底隔了家国利害,兄长今日一问,我却发觉自己已离不了他了。”
他人微言轻,最终谈判失败,只以放弃世子之尊的允诺,得了兄长的准允送余殊一口好棺材。
直到那一刻,林放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
余殊只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苟且偷生,却不知林放为他承受了这般多冷眼。
他此生最无助的两个时刻,大概就是九岁那年背着父兄打开城门,和十九岁时的与虎谋皮。
前一次他换来了岭南短暂的和平,后一次赔上了自己一辈子。
叛军营帐中下令处死余殊时,林放备了假死的药亲自行刑,他早已计划好一切带着余殊远走高飞,只是他未进牢狱时噩耗已传来,说是余殊自尽了。
读到最后一页时,余殊像是眼中进了沙子,涩涩的发干,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林放将车停在路边,待他缓了一阵后才问道:“要不要给你抱会儿?”
他目光直视前方,语气轻松,像是在故意调解气氛。
余殊靠在林放肩上时,眼前才逐渐湿润起来。
林放的肩膀可靠得很,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长成了这般,得以在他情难自抑时有人可依。
“若那时我早去一刻,待你醒过来,发觉了真相,会不会给我个机会与我一块儿走?”林放问。
“不会。”余殊开玩笑道,“我若在狱中见到你来送我,断然贪心得不肯走,怕不是要一把将毒酒扬了,与狱卒拼命。再不济,也不肯独死,怎么都要拉你一道下地狱。”
外头暮色西沉,远边的天空被泼上了橘红色的颜料,映出余殊脸庞一片红云。
余殊笑眼弯弯地看着林放,眼中似有落日余晖的光耀。
每当望向他的时候,似乎都能将消沉的意志、苦痛的不甘,一并忘却了,只想与他天长地久地厮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本写到这里就先告一段落啦,谢谢大家的阅读和陪伴,殊殊和放放最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