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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全世界不想被代表[快穿]》 2018.1.1,琼森的《致西莉亚》,随信附赠诗集。[我送你一个玫瑰花环,不是为你增辉,我只是暗自抱着希冀:它将永不枯萎。]
抛下了翘首等待的宴席,他跑进维多利亚港汹涌的人群。海风让他在发蓝的照片里只有一个白色模糊背影,却仍旧登上了第二日的头条。
他在维多利亚港唱了一夜的情歌,款款温柔,连星星都隔着万光年谛听。
报道上猜测他陷入了恋情,又或者秘密的爱人求婚成功。总之绝不会是坏事。
没有谁会相信镜头前数亿人的宠儿踏出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却不得不在被拒绝之后,转身回到夜色之中。
此后他就销声匿迹。有人杜撰他染上了药品,有人传言他小人行径。也有人自称是他灵魂的伴侣,频繁地接受媒体的采访和追逐。
2018.6.3。随信赠一朵玫瑰。加州阳光普照。
某个晚上,他死了,时隔半年的再公开露面,占据了一个月的头条还不能压下沸腾的热度。他的葬礼花车推出H市,头顶是无数直升机跟拍,后面是人们追逐的喊声。
看了许多次日升日落,在歌里唱了上千次一生一世,落幕得也不孤独。
听说最忙碌的华尔街都因这个消息寂静,维多利亚港整夜放着他的歌,世界各地的酒吧人满为患。
直到那一年冬天,有人模仿他在纽约街头雪中弹吉他,唱一首《昨日已逝》,街上人满为患,整夜那条街都热闹着,却仍然没有见到他再出现,微笑着一俯身退场。
2019.6.3,你离开的第一年过去了,地球自转。随信为你读一本《小王子》:我们肉眼看到的星辰,也许在亿万年前已爆裂死亡,此刻它们的光芒到达我的瞳孔,是最神秘的意外。
2019.7.5,在梦中见到你高台跳水,有金色的头发和可爱的灰眼睛。还和从前一样地精湛。
2020.2.1,疫情。今天梦中默写《小王子》:可是,我毕竟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她。
……
现在是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九日。距离全世的忌日还有五天。
纽约,H市,维多利亚港,华盛顿,巴黎,五十多个城市已经在为悼念的活动预热。
全世界来到寄养汪汪的酒吧,和闻照雨对视了三秒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狗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狗。
闻照雨看到他似乎十分惊讶,他转身就走,闻照雨开口喊住了他:“等等。”
“走错了,”全世界说,“不好意思。”
闻照雨戴着单边耳机,此时摘了下来,说道:“你能为我画一只绵羊吗?”
静了一会儿,全世界才转过身看向他,酒吧老板在闻照雨的要求下拿来了纸笔,带着玫瑰花纹的英文信纸,黑色水笔,铺开在全世界的面前。
闻照雨将耳机里播放的《昨日已逝》接入酒吧的音响,像是很随意地闲聊。
“从前我对一个人说,当你感到悲伤的时候,就会喜欢看落日。后来我发现这并不贴切,”
“我爱的人曾经离我很近,当时我却不知道他身陷囹圄在孤独中向我歌唱,”
“我毕竟太年轻了,不知该如何去爱他。”
《昨日已逝》是全世在2014年作词作曲的一首歌,那时候他功成名就,捧无数人的花,为赋新词,轻易就能写出死生契阔的词句,整个世界的爱淹没了他,生来他就万众瞩目。
在没有寄出去的那些信里,他短暂地迷失,被从未谋面的热烈又空虚的爱意冲昏了头脑,他并非任何人不可替代一生所爱。有一天他会死,就像所有曾灿烂过的星辰,死亡数亿万年后,皎洁流辉的只是一个虚浮的影像。无人见过真正的他,会有越来越多的星辰,永远有人正年轻热忱,一定比桀骜的他更懂得如何得到整个世界的芳心。
“我的那颗星星,是不是就在我的面前,距离却遥远过了数万光年?”闻照雨低声说,“五天后,五十八个城市的数万人依然爱他。他还孤独吗?”
小王子的某一页,说在人群里也是很寂寞的。
全世界接过水笔,画了一只会唱歌的绵羊:“我可以走了?”
闻照雨说:“再画一个玻璃罩子吧。”
“这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全世界开口。
“我独一无二的鲜花就在无数世界的星辰里,我知道他还活在某一个星星的影子里面,我还有整片夜空和倒映着星空的大海。如果他被羊吃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却说这不必要?”
全世界又画了一个很囫囵的玻璃罩子。半晌,“有一个人告诉我,维多利亚港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处在阳光直射附近,夏天炎热、冬天西伯利亚的寒风形成了季风。”
他放下了水笔,眉目里有微微笑痕。
“想要一场俗气的爱情,反而狼狈地发现的确没有人真正爱他。七年之后放弃星辰大海落回地面,突然又有人要忆往昔风花雪月。夏天炎热,冬天寒风,怎么从没有雪中送炭的时候?”
《昨日已逝》的歌声在整个酒吧里面回荡,许多人放下酒杯仰头倾听,仿佛七年前抱着吉他戴着兜帽的巨星的魂魄,还在纽约的上空,和数万人看着这场大雨。
When I was young,someone gave me A rose,
当我年轻的时候,有人送我一支玫瑰,
When I was young,I thought I would change the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