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给宋誉微信上发消息,叫他过来吃饭,对面没回,凌初夏才发觉他应该是……吃醋了?
    虽然觉得这醋很莫名其妙,凌初夏还是到隔壁,没敲门,直接按了密码进去,宋誉站在开放式的厨台前正洗手,听到她进来的声音毫无反应。
    凌初夏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噎住,摸了摸头发,踌躇着说:“你放冷水洗手,不冻得慌啊。”
    她站在这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宋誉的手在水柱下被冰得发白。
    他抬手把按钮一掰,随意撕了张厨房纸擦手,说:“我不过去了,你们吃吧。”
    “……刚才那个,是普通同事。”凌初夏解释道。
    宋誉终于舍得抬眼看了她一下,又继续认真地擦拭手指,轻轻重复了句:“普通同事。”
    怎么,还有点阴阳怪气的。
    凌初夏抱起了胳膊,用最后的耐心说:“真的就是普通同事。别磨蹭了,吃饭去。”
    “你去吧。”
    “宋誉!”凌初夏憋着一股无名火,“咱俩现在还没什么关系吧,再说了,要论吃醋,你在网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呢。”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连忙转了话头,“我的意思就是,你别多想,打个游戏而已。”
    宋誉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衰败,他把那张皱兮兮的厨房纸捏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低垂着头,用手抹了下眼睛,声音发涩,“是……我错了。”
    凌初夏心里重重一跳,脑神经都快绷断了。
    这是……哭了?
    不会吧?
    她,她有这么厉害吗,把宋誉给弄哭了?
    凌初夏慌慌张张地走过去,看见宋誉的睫毛带着点湿意。他扭过头去,用手掌挡着眼睛不让她看。
    小时候,凌初夏就发现他的睫毛虽然长,但是不浓密,看起来有点孱弱,仿佛不堪眼泪的重负。
    “不是,你没错,你真的没错,我,我错了,好吗。”凌初夏一个头两个大,焦躁地在他旁边小幅地转圈,她伸手想把宋誉的手拽下来,看清楚他到底哭没哭,结果被他摸着胳膊一抱,坐到了流理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宋誉的大腿卡在她腿中间,一只手扣着她的肩胛骨,连下巴都找好了位置贴在她肩膀上,一套动作非常流畅。
    凌初夏怔了两秒,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又骗人?你个骗子,放开我!”
    宋誉闷闷地埋在她肩膀上,说:“没有,没有骗你。”
    他一进门,看到凌初夏打游戏笑得那么开心,还有个男声一直在姐姐,姐姐不停的叫,在原地站了一会,浑身血液都冰凉,妒意烧得头疼,转身回屋的时候,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有。
    明明两人的关系在逐渐好转,回到正轨。说到底,他接受不了凌初夏会有别人。然而事实是,他靠着下作的手段,用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才走到了今天的局面,其实只要凌初夏狠狠心,就可以轻易地退出这场博弈。
    先布局的人是他,引颈受戮的猎物也是他。
    只有把她抱在怀里,患得患失的空虚感才得到片刻的缓解。
    他哽了哽,飞快地说了句:“J'aime  l'été.”
    凌初夏只听见他在耳边念了外语,没听清楚,抬手推他的肩膀,推不动,只好问:“什么?”
    宋誉认真地,慢慢地重复:“J'aime  l'été.这是法语,我喜欢夏天的意思,也是aimerlete名字的由来。”
    “上课的时候,老师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适合用来表白。”
    凌初夏犯中二病的时候,曾觉得自己代表炽热高温的夏天。
    有时候,凌初夏想着和aimerlete聊天的那段时光,都觉得如梦似幻,甚至会想,如果aimerlete不是宋誉,而是真有其人,该多好。但现在宋誉告诉她,aimerlete本身就是为了承载爱意而存在的,这个乍一看毫无条理的英文组合,用另一套语言系统诉说了隐晦的心意。
    e发来的每条消息,都是宋誉在爱她。
    凌初夏用力地掰开宋誉紧贴着她的肩膀,望着他的脸。宋誉的眼睛犹自红着,但不像是哭出来的,更像是因为激动,或者情感的宣泄。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深刻的感受到宋誉宛如水面下深藏冰山一般的爱意。
    “再说一遍。”
    他的嘴唇在抖,又或许是单纯的开合,反复念着两句清楚动听的话:“J'aime  l'été,  je  t‘aime”
    凌初夏捧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
    第二句她听懂了。
    宋誉在说,我爱你。
    感情就拉扯到这里吧,妈妈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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