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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星二代

    荀彬的指尖一颤,电子烟掉落在地,一路滚到了墙角。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表情复杂地再度看向被包裹起来的画框。
    “你变了不少。”
    我说:“还行。”
    工人打包完毕,助理前来问荀彬是否可以运回去了。
    荀彬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后槽牙紧了紧,视线似乎穿过了保护膜在重新审视那副画。
    助理耐心地等待着老板的指令。
    然后,我听见荀彬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找个地方烧了它。”
    助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低头道:“是。”
    荀彬这辈子唯一的反叛就是喜欢我。
    如今,他终于亲手修正了回去。
    第三十三章
    之后的两季《小宝贝大明星》我和穆皓炎都没参加,窦康成了唯一的三朝元老。
    每年都有营销号谣言我要进军影视圈,我从来不理会,只偶尔上一下穆皓炎的微博逗逗那些嗷嗷待哺的CP粉们。
    我的毕业典礼和穆皓炎的行程产生了冲突,我认为缺席典礼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却坚持认为此事非比寻常,召集新经纪人和助理连开了几场头脑风暴想要调开行程。
    结果显然是不乐观,我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
    作为体贴的恋人,我决定免除他的烦恼,独自飞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他工作忙起来,十几个小时看不了手机都是常有的事情,等他想起我时,我已降落在半个地球之外,再待我回国,他应当差不多收工了。
    我自认筹划的不错,航行也格外的顺利,飞机没有晚点,路上没有堵车,见了教授,参加了一个毕业PARTY,听说纳撒尼尔留校读研,迷倒了一个亚裔新生,我八卦尚未听全,就在吧台被他堵住了。
    酒吧里的亚裔面孔不多,新生一出现,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想要看我们的热闹。
    我注意到纳撒尼尔本想要拦住他,可跨出一步就退回去了,隐含期待地盯着我。他可能以为有一个竞争者的出现会刺激到我,可能是想体会一下被男人争风吃醋的快感,可能遭到我多次的拒绝后也想看我吃一次瘪。
    无关紧要,我只想应酬完这杯就回去睡觉。
    新生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仰着骄傲的小下巴,用充满敌视的眼神瞪着我说:“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一无是处,纳撒尼尔值得更好的!”
    他话音刚落,周遭口哨声四起,与我一道的同学不悦地皱了皱眉,朝纳撒尼尔大喊。
    “快把你没礼貌的追求者带走。”
    新生面色微红,似嗔似怒,倔强地站在原地说:“我喜欢纳撒尼尔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说完了?”
    我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当初应付狗仔我都没发过怵何况是这些吃饱了撑得很的公子哥儿。
    我胳膊搭在桌沿,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一,承认纳撒尼尔是个肤浅的人,只喜欢我的脸。二,承认我身上有吸引他的特质而你没有。三,他值不值得更好的我不知道,我已经拥有了更好的。四,既然都出来现眼了,那就做大点,整场的酒水都包了,嗯?”
    新生嘴唇抖了抖:“你、你不要太过分!”
    “没钱啊,”我抽卡起身,“今晚我包了,感谢纳撒尼尔多年的赞助。”
    无数的欢呼声中,我看到角落里纳撒尼尔挫败的表情,他应当知道我们再无可能。
    如果他那一步没有收回去,我们或许能够继续做朋友,当他试图刺激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形同陌路。
    我找酒保要来外套,无意多留,同学竖来大拇指“COOL”,我回以一笑。
    推开玻璃门,将光怪陆离的世界隔绝在身后,我给穆皓炎留了条信息告诉他明天毕业典礼结束我就回去。
    没有回复,预料之中。
    毕业典礼设在了主楼前的草坪上,除了院里的师生,不少学生家属也来参加,为孩子拍照留念。
    草坪上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人,摆放的椅子不够,有些家属甚至自带了野餐布。
    院长致辞,校长致辞,毕业生代表致辞……漫长地讲话听得我昏昏欲睡。
    挨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发学位证的时候。
    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学士帽上垂下来的流苏,等待着我的名字。
    “Ian,Xu.”
    我的管家像其他家长一样发出欢呼声,他奉母亲之命替我录下这场充满□□的结业式。
    我的内心很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感,既不激动也不感伤,甚至不能理解那些抱头痛哭的人。
    一切于我而言都不过是个过场。
    院长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耳边道“恭喜”。
    我回了个“谢谢”,再无他言。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是在想,他一把年纪了,要一口气跟百来十号人轮流拍照怪辛苦的。
    管家表现得比我兴奋,举着相机跑来跑去,仿佛是一个纪录片导演。
    我拒绝了他的各种摆拍要求,同几位相熟的同学聊了几句,保证不拉黑他们之后就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这里,没有让我留恋的人。
    当我摘下学士帽,我看到了树下的纳撒尼尔,他嘴唇抖了抖,想向我搭话,多半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