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就是暴击。
    不过老两口在儿子来之前就已经互相给对方做过心里建设了,这时候听到曲慕白这么介绍闻珩,面上也没有多么惊讶。
    闻珩也是第一次见家长,未免有些紧张,上前一步鞠了个躬,
    “伯父伯母好。”
    “嗯。”曲父点点头,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
    “坐吧,站着也挺累的,菜还没做好,我们先等一会儿。”
    “好。”
    两人闻言坐下,曲慕白怕闻珩不适应,就紧紧挨着他,拉着他的手安抚着。
    曲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内心也是对两人的感情有了初步的了解,眼珠微转,他淡淡开口问道:
    “在一起多久了?”
    “七八年了。”曲慕白算了一下,如果从当年伦敦开始算起,到现在也差不多七八年了,这么想着,他自然也就说出来了。
    曲母拿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差点被烫伤,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看闻珩还略显青涩的面庞,犹豫着问了一句,
    “闻珩今年多大了?”
    “二十,马上二十一了。”
    ……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谈了七八年,这小孩是十二三岁跟自家儿子在一起的?
    原本以为是这孩子看上了自家的财产,不怀好意地接近慕白,现在看来,谁拐谁还不一定呢?毕竟这孩子这么小,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跟慕白在一起了……
    曲母越想越觉得心惊,甚至看向曲慕白的眼神都变了,旁边曲父显然跟他老婆是一个想法,总觉得对自家儿子高傲冷淡的印象破碎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曲慕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魔幻的一切,内心暗恨自己不该一时嘴快,只是面上不显,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们两个恋爱的时候都成年了,你们别想太多。”
    ……
    正好饭菜好了,家里的阿姨通知了一声,几个人也就从客厅转移到了餐厅内。
    大概是为了表示对闻珩的重视,今天的餐桌很是丰盛,起筷的同时,闻珩很自然地夹起一只大虾,剥好后放进曲慕白碗里,动作看起来十分自然,像是已经成了习惯。
    曲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将一块青笋放进嘴里,吃饭的间隙问了问闻珩的学业问题,还有以后工作的打算。
    “我准备跨专业考金融方面的研究生。”
    闻珩边剥虾边回答。
    曲父曲母没什么反应地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曲慕白有些惊讶地抬头,毕竟他知道闻珩这人有多懒,有多么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甚至毕生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人民教师,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教师有寒暑假两个大假能让他休息。
    这个人,要跨专业考研?
    怎么没听他说过。
    曲慕白将剥好的虾放进嘴里,内心慢慢盘算着。
    几个人边吃饭边聊天,两位长辈也没有过多的为难闻珩,直到最后,几人放下筷子,曲父沉默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就当闻珩因为这开始紧张的时候,他抬眼看向曲慕白,
    “这旁边空着的房子被我买下来了,就当是新婚礼物送给你们了,我和你妈年龄大了,你们住旁边还能偶尔来看看我们,吃上一顿饭,你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闻珩有些怔愣,一旁的曲慕白也有些意外,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点点头,
    “行,我们明天就搬过来。”
    “嗯,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好。”
    曲慕白拉着闻珩起身,转身的时候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转过来,朝曲父曲母鞠了一躬,
    “谢谢爸妈。”
    闻珩也和他一样,鞠了一躬,“谢谢伯父伯母。”
    “回去吧。”
    曲父站在二楼的阳台处,看着两人坐进车里,直到车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才收回目光,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回到沙发处,一声长长的叹气之后,橘调的大灯下,显得人苍老了几分。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阻止。”
    曲母捧着一盆花走了过来坐到一旁,“那孩子挺好的,只是……”
    如果他们两个只是好朋友就好了。
    可惜……
    “你和慕白是第一天认识吗?他小时候性子就烈,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要到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你一味地阻止,除了让他更坚定自己的决定,还能有什么用处。”
    曲父锤了锤膝盖,目光透过窗户放到庭院里的柿子树上,
    “顺其自然吧。他们两个能不能走到最后,就交给时间好了。”
    曲母不再说话,低下头摆弄自己手中的花盆,垂下的眸子里蕴含着怎么样的情绪,谁也不知道。
    他们将答案交给时间,然而白驹过隙,转眼间十年就过去。
    两个人感情依旧很好,闻珩并没有像曲母想的那样借曲慕白上位,而是老老实实居于幕后,出谋划策,充当曲慕白的左右手。
    曲氏大楼的高层上,曲慕白端起闻珩刚刚给他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后放到桌子上,目光放到一旁带着眼镜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屏幕上,内心忽得一软。
    比起大学时候的少年模样,现在的闻珩褪去青涩之后,棱角分明,眉目之间因为在商场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多了一丝凌厉,薄薄的镜片后面,一双桃花眼勾人的很,成熟的男人总是有些致命地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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