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染听得她娇声说着这些勉强的因果关系，眸色深了起来。
    想起小柚子小时候，为了逃脱功课也是找的这般借口。
    阿丑瞧见他眸子里的异样，以为他要生气了。
    怕他一枪崩了自己。
    立刻道，“算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愿意喝就算了。
    二爷，慢走不送！”
    眼里的失望落下来，正在自我加强心理建设，“这菊花茶又甜又好喝，这菊花茶真好喝！”
    易不染心微微有些异样，俯身端起菊花茶，一饮而尽。
    接着将茶壶里的菊花茶全都喝了。
    放着杯子，转身走了。
    阿丑只当他是为了女儿，啧啧道，“真是父爱如山......”
    易不染回家，没时间听白泽汇报事情，急匆匆的上楼去了卫生间。
    白泽看着他略显着急的步伐，清冷的背影里都透着那么一点异常。
    问阿成，“二爷这是怎么了？”
    阿成很认真的回答，“人有三急！”
    白泽点点头，“二爷去哪里了？”
    阿成，“去给咱们大小姐请阿丑小姐回来，路上想上厕所，一路忍到家来着！”
    过了一会，洗手下楼的易不染，抬眸，“有话快说！”
    白泽凑在旁边，“二爷，您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菊花茶香，是喝了茶吧？”
    易不染微微蹙了蹙眉，想起了那异常难喝的菊花茶。
    “阿成，你去将家里的菊花茶拿去全扔了，以后不用出现在家里。”
    后来易二爷多了一样厌恶的东西，菊花茶！
    据说是因为当年喝太多，怕了！
    白泽看着他眉头里淡淡的不悦，本能的自我反思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说正事！”易不染。
    白泽立刻识相不敢多话，“按照苗小妹交代的，确实找到那虞老板的尸体了。
    现在，线索又断了！”
    易不染，“派人细细打听那洋商合作的船只，看他近几年去了哪里？”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出了国，不在势力范围内，想要追查到什么便很难了。
    白泽看了他一眼，“我听说文家二小姐回来了。
    想必温先生不日也会私下来见二爷的。”
    他想问问二爷有什么想法，却又不太好开口。
    易不染似乎早有打算，淡淡道，“知道了！”
    白泽听到这句波澜不惊的回答，便已猜测他大抵是做好了决策。
    “二爷，不管如何，兄弟们都会追随您的！”
    易不染点点头，准备起身。
    却忽然没站稳，折了一下。
    白泽眼疾手快地想拉住他，他自己倒是稳住了。
    “二爷，您......”
    白泽面色十分担忧，阿成脸上也带着关切之色。
    易不染，“这几日没睡好，其他事改日再说吧。”
    白泽看着他上楼的神色，隐隐感觉不太好。
    回到家里，白芨凑过来也没什么心思和他玩闹。
    摸了摸他的头，便陷入惆怅。
    春鸣见他少有的正经和愁意，“这是怎么了？”
    白泽将心底的担忧说了，“你说是不是宁家那草的效果过期了，今晚爷差点摔了一下。”
    春鸣脸上的笑意不在，“应该不会吧，以前宁家少爷不是说可以有二十年的药效吗？”
    “可当时宁无又也说了，或许没有。”
    故意咳了一声，“白芨，你去给我端杯水去！”
    白芨立刻老实地跑着去了，没有二话。
    等白芨走远，白泽才道，“其实，二爷在战场上就出事过一次，在战场上突然晕倒了。
    我想，二爷想放弃掌权，答应收编，不只是图眼下的形势，也是怕他有个好歹，军队里闹翻了天，易家乱了阵脚。”
    春鸣一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要不，再让二爷去医院看看。”
    这易家撑天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事，否则易家大大小小也就跟着乱了。
    白泽叹了一口气，“等明天我再去劝劝。”
    易不染去医院回来，似乎是想到什么。
    “念安是跟着阿丑出去了？”问阿成。
    阿成点头，“是，早上二爷说不要大小姐知道，所以夏凉托了阿丑小姐带她去百货商场里逛逛！”
    易不染，“快要到午饭时间，顺带去接她们一起回去。”
    念安常去的百货商场便只有一个，阿成轻车熟路的转弯驶入另一条街。
    易不染过去，念安穿着一身浅黄色，十分迷你的小旗袍。
    扎着双丸子头，站在镜子里斜背着一只小小珍珠包臭美，东看看，西扯扯。
    易不染远远站着，嘴角带着笑意，眼里都是暖意。
    “阿丑！”念安瞧见阿丑出来，有些欣喜。
    阿丑照样挽了一个麻花的双丸子头，带着狐狸面具。
    穿了一身和念安一模一样的旗袍，只不过是放大版的而已。
    背上念安递过来同样一只小珍珠包。
    然后伸手轻轻扯着裙摆，转了一圈，十分开心的问，“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念安十分高兴的拍着小手。
    熟悉的动作和举止，让走了两步的易不染顿住。
    不敢置信的再次将目光锁在镜子面前臭美的阿丑。
    小柚子从小到大，每每换上新衣服显摆。
    总会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扯着一点裙摆，然后嘚瑟的转一圈，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无论那裙摆大不大，她显摆的时候手总是习惯性的会捏着那么一点点裙摆。
    转圈时也会习惯的顺时针一圈，逆时针一圈，不多不少。
    一大一小的背影站着镜子前，拉着手，温暖又瞩目。
    似乎，她们早已认识了许久，就应该是一对母女。
    易不染垂落的手指有些轻颤，为自己的想法而疯狂。
    阿丑的背影像极了小柚子，连声音也带着那么几分像。
    还有这衣服的习惯性反应，这都像是同一人！
    脑子里的信息疯狂运转，那洋商据说是云国人和南洋混血的血脉，阿丑又来自于南洋。
    不对，阿丑说她自小在南洋长大，小柚子下落不明是在三四年前，时间对不上。
    “爸爸，爸爸，你看，我和阿丑穿一样的裙子！”
    念安看见他，立刻迈着小短腿疯跑过来。
    易不染将她高高举起来抱着，目光不由自主的探向阿丑。
    阿丑瞧见他目光里有些复杂的深意，似乎是想透过她看清什么。
    “二爷，是夏凉让我带她出来逛逛的！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阿丑猜测，是不是和念安穿一样的衣服他不高兴了，还是说她带念安出去玩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