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好。”夏油杰和森鸥外握了握手,他打量着森鸥外,不知为何好像有什么话想讲却还在犹豫。
    “……森先生,这一切又是你的布局吗?”太宰治吐完终于缓过劲,勉强爬了起来,“你判断的最优解,去让彼岸做卧底了?”
    太宰治的脸色不好还有一个原因——他在来的路上也听着那边的对话,听到了鹰无彼岸那声带着怒意的“我的首领”。
    这估计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不对,”刚才一直没出声的江户川乱步突然道,“这是彼岸的计划。”
    “的确是彼岸的,一切的情报,都是他拿来的,”森鸥外负着手,从落地窗看向停靠在横滨近海的人工岛,“但是是我派他去的。”
    “福地樱痴的真实身份、雨御前时空剑的能力、书的那页在福地樱痴身上、立原道造是卧底……”,江户川乱步列举出了所有疑点,“这些情报无法让我们打败敌人,却给我们足够的铺出一条路的机会。”
    “森先生,我一直都没想明白,情报的来源是哪里?”
    “……”森鸥外摇了摇头,“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鹰无彼岸那天来到办公室,把他搜集到的所有情报都交给了森鸥外。
    这一切幕后黑手突然暴露,森鸥外皱眉看了情报许久,也分辨不出真假。
    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似乎也找不到更合理的了。
    直觉让他信任情报,信任不会轻易把这些不明真假的东西带来的鹰无彼岸,但是理智却让森鸥外犹豫。
    鹰无彼岸也没办法说出情报从何而来——系统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突破点是立原道造,这个就连森鸥外都一时没能察觉的猎犬的卧底。
    情报里的事情已经在开始被证实了,不久后天人五衰的布局会席卷全世界,到那个时候整个横滨都会被卷进去。
    去卧底的计划是鹰无彼岸提的,森鸥外一开始并不赞同这个想法。
    “彼岸,你没有充足的理由让他们相信你,更何况只是这些情报还不能摸清楚敌人的底。”
    这不符合最优解。
    如果能联络武装侦探社,加上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头脑,只凭着这些情报应该也能做出绝地反击的布局。
    唯一的变数是不确定性,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不知道对方的异能力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
    如果不能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神威的真面目那就是前功尽弃,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再也没有了。
    鹰无彼岸望着森鸥外蹙眉思考的样子,静静道:“最优解是有的,首领。”
    森鸥外愣了愣。
    鹰无彼岸没有喊他“森先生”。
    “我可以利用以前的关系进入福地樱痴麾下,找到的背叛的理由可能会有些冒犯,但在那些家伙眼里看来,应该是非常符合我这个想要逃离从前阴影的人的。”鹰无彼岸缓缓道,“首领,最优解的意义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化的利益……”
    最小的牺牲不是每次都能避免的。
    鹰无彼岸低下头,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郑重道:“首领,很抱歉,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我不想看见您倾尽心血保护的横滨和港口Mafia受到伤害,我再冒犯一些,我不想再看到共噬的那一幕,我想咬碎任何有这种想法的人的喉咙。”
    鹰无彼岸的眉眼间冷静极了,森鸥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决心。
    或者说是那小心翼翼内敛着,如今释放出冰山一角的欲望。
    “但是在那些之前,我是您的干部,我会遵从您的命令,看着您看着的方向……”
    无论内心中的欲望如何强烈,森鸥外的一举一动永远是他的“药”。
    “你命令他去打败世界的敌人啊,”太宰治盯着远眺人工岛的男人,皱眉道,“怎么感觉并不像是最优解呢,森先生?”
    森鸥外看了一眼太宰治:“凛冬将至可以瞬间将人的心跳呼吸甚至是血液流动冰封暂停,让人以假死的状态存活,这种零伤亡的现象,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卧底人选了。”
    太宰治:“不对。”
    这是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下意识的否认。
    众人都不由得看向语气中有些剑拔弩张的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道:“太宰,这个选择本身……是对的。”
    太宰治:“……”
    “以最小的牺牲最少的时间最大程度解除了一切威胁,严格来说我们已经胜利了,福地樱痴绝不可能再有在书上写字的机会。”顿了顿,江户川乱步睁开双眼,绿色双眸冷冷的和森鸥外对视着,“这里唯一不被考虑的是鹰无彼岸的生死。”
    太宰治回忆起了什么,喃喃道:“首领身处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的奴隶,若是为了组织的存亡和利益,将万般欣喜的将一切浸入污秽中,培养部下,放在合适的位置,若有必要,用完就丢……”
    太宰治想了起来,他曾经输给森鸥外,不光是因为年轻经验不足,还因为不够真正的能摒弃一切。
    这种名言夏油杰几人是第一次听到,几个高中生的少年睁大了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截然不同的世界。
    森鸥外偏过头,十分平常的笑了笑:“太宰君,这个时候想拿我告诉你的话来反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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