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写那封信的人……自己回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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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进一步的消息还在打探,虽然说进度似乎并不是非常乐观,但有名侦探在场……”菊池忠合上文件犹豫了一下,“对方从前的履历确实相当漂亮,爱之介大人不妨再观察一番以待后续?”
    “上来就如恶犬般紧咬不放的家伙?”神道爱之介坐在沙发里架着双腿,闭上眼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优柔寡断了,忠?”
    “给你一个提醒吧,名侦探为什么会出席今日的宴会……按照这个方向,去查。”
    惊觉到了没有察觉的漏洞还被自己效忠的主人给指了出来,菊池忠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些变动后躬身很快离开了屋内,神道爱之介略感无趣地放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饮尽的酒杯。
    偏头看向站在窗边的两人时,他那双绯红色泽要比鬼舞辻无惨稍正些的眼睛里才出现了些玩味来。
    “我记得鬼舞辻先生也该是收到了请柬吧,好奇怪啊,不正面出席而是带了这位甜心以私人的名义订了席位……不愿意多谈谈么,鬼舞辻先生?”
    位于二楼的休息室地理位置能将如今厅内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熠熠反射着光华的水晶吊灯正缀于他们视线的前方,厅中此时正如白昼一般明亮。
    “请柬?”本不想作答的无惨接受到了零相当做作的怀疑视线,他慢条斯理地将身前风衣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了起来,“有这回事吗,或许只是个巧合。”
    随即他补充:“相当令人生厌的巧合。”
    神道爱之介:“……您如果坚持这个说法,那或许有些东西我需要和您说清楚了,鬼舞辻先生。”
    “合作破裂?我无所谓,本来做这些事也只是觉得有趣……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来挑战横滨的秩序?”
    “神道家族的势力……还是你那些以联姻为盟在冲绳还能翻出些花浪来的手段?”
    回头见到了对方不悦的神色,不太想将谜语人继续进行下去的鬼舞辻无惨索性摊牌了。
    他总是不介意,或者说很擅长将那些对他人而言残酷的东西直白地说出来。
    看上去一拍即合的三方势力中,从一开始他就保持着若即若离随时能抽身的态度。
    而港口mafia看似在试探中寻求合作实则观望他们的实力,准备一口气将企图探入横滨的能量一口气吞掉的意图也是相当明显。
    活的时间长了自然掌控着旁人所不知的情报,打从一开始鬼舞辻无惨就知道,这片土地从不欢迎三刻构想以外的势力进行任何的窥探。
    至于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拒绝仅有几面之缘的神道爱之介的邀请?
    那也是相差不多的理由。
    拥有了旁人无法企及其长度的生命后,他总要找些有意思的事情来做。
    从前的时光中鬼舞辻无惨尚能以冷眼看着那些熟悉的人走向了不同的人生结局而取得了一些趣味,但当年号换了又换,有些波澜又没有什么变化地过了一百多年之后,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再让他的情绪有所起伏。
    横滨这片土地的特殊性或许算是其中之一,但很多东西也是有着先后顺序的。
    零不知道自己插了队,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量让他还在掰着手指盘算:“所以说……其实山崎议员是你们的人,而你们的人则是被合作的港口mafia威胁了,并且港口mafia其实不是合作者而是敌人——然后造成山崎议员死亡的凶手还另有其人?!”
    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零不甚感兴趣,但只有一件事他明白的很快。
    那就是只有神道爱之介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这真的是好糟糕的真相啊——而且将政治这一套摸得这么清楚,他的少爷这在商界都混不下去的人设真的没有崩掉吗?!
    夭寿了,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活的这么明白了?!
    抬眼就瞧见了零那一副对自己颇有改观的表情,无惨的神色似乎在一瞬中出现了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神道爱之介表情空白着,思维显然陷入了疯狂的计算中半晌才得以恢复正常,然而随着秒针滴答走过的声响变得混杂起来时,他面上涌动着的阴翳却是在变化中全然被抛了开去。
    步入深夜的笼罩下他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格一般,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那么快释怀的背叛被他视若无睹,甚至那奇异的笑容都回到了他的唇畔。
    “真的是……代价高昂的一次课程啊,鬼舞辻君~”
    看着他将由发胶固定起来的发型揉得张扬地四散了开来,神道爱之介对鬼舞辻无惨的称呼也让零抖了三抖。
    像是打破了什么平衡的动作令得神道爱之介缓缓将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起来零君也不只是您无足轻重带在身边的小甜心?”
    零:“拜托了,换个称呼吧神道先生。”
    谢谢,他现在已经快对糖分过敏了。
    “随意。”神道爱之介踩着地板像是脑海中盘旋着音乐一般打着节拍,“那么……小夏娃如何?”
    零:“……更糟糕了啊喂?!”
    “不过真可惜,是有主人的孩子了。”
    那相当有指向性的话只会惹得鬼舞辻无惨不快,本在关注着厅中事件后续的无惨缓缓盯住了神道爱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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