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缥缈的雾气零没有抬头只是往他的怀里蹭了过去,任由漫到脖颈的温汤将他的烫地浑身发红。
    “那有什么……哪里比得上您!”
    无惨没有收回手,托着他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的指腹,正如那缓慢跳动着的心脏。
    拉响的警报又悄无声息地按熄在了半途,零偷偷睁眼便再也转不开视线了。
    虽然但是,这是他紧赶慢赶在察觉到了无惨在生什么气后幡然醒悟赶紧救的火。
    但那到底确实是没有半分违心的东西啊。
    *
    两天一夜的旅行还未算完,海岛上这段时间来从天气预报显示的内容来看不会有一滴雨落下,而从清晨开始的蓝天也正昭示着这个事实。
    一早便作息良好早早起身,用过晨食去茶室里喝过早茶又端赏了一会儿和室的墙垣上新添的笔墨,快到中午时分无惨才慵懒地重新回了房。
    而零缩在被窝里疲乏地裹了裹被子,瞄了眼还在运转的空调并小声打了个喷嚏。
    选择落坐在床沿边的无惨试图拉开他捂得死死的被子,无果后便没有停顿地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拖了起来。
    手指玩拨着颊边的发梢,反复动作下那举动都变得暧昧无比了起来。
    “游轮要开了……或者你若是愿意再多待一日也无妨,这里的温泉确实讨人喜欢。”
    察觉到了要素零警觉睁开眼,抖抖索索关掉空调换下了睡衣,虽然人瞧上去还有点儿萎靡但洗漱过后总得来说他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大碍了。
    时间点掐的刚刚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过了火候的折腾有着清晰的认知,料理好了一切事宜待他们走入厅中时午饭也已准备就绪。
    新鲜而丰盛的午饭盛装在黑漆的红木盘中看上去显得精致极了,零拿起筷子却稍稍停顿了一下。
    一觉睡醒错过了早餐他能明确地感到空荡荡的胃袋在发出的抗议,但瞧着那泛红的刺身与逸散着焦香的烤物他却没有半分胃口。
    “不合胃口?”也才动了两筷子的无惨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
    “大概?”零戳了戳那仿佛是今早刚捕捞上来的新鲜鱼肉,觉得在海里抱着鱼啃也不过如此,他还是小尝了几口以免对方沉着脸去找无辜店家的麻烦。
    身为无业游民还能拥有着不轻的话语权,想来想去零只能说,产屋敷家族养着这么位老祖宗真的是辛苦了。
    游轮上的海风依旧显得有些咸腥,期间又是碰上了恰巧搭了同一班游轮离开的实也少年,对方在甲板上百无聊赖地耍着花样滑板的样子看得零简直捏了一把汗。
    ——本来就是极限运动了一种了,还在甲板这样危险一个不留神都可能跌下围栏的地方玩耍,他该说实也少年这是技术优秀呢还是不要命呢?
    果然很快就有船上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地制止了少年的行为,实也吐了吐舌头转身就撞上了额角蹦着十字的樱花先生。
    又被拎起了命运的后脖颈,零只觉得自己都能听见对方的心声。
    不要男妈妈。
    晚一些的时候到了岸边,从船上下来的游客们多是一股子意犹未尽的味道,旅程的美妙总是会在即将结束之前来的最为淋漓尽致。
    零本以为他们会是和来时一样从冲绳本岛直奔机场飞横滨,然而从无惨不耐地带着他在候车区站定时他发觉好像并不是这样。
    低调的车辆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下,他好奇地看着小秘书菊池忠摇下了车窗用着恭敬的语气:“请上车吧,鬼舞辻先生,酒店已经为您安排好了。”
    零跟着无惨在后座坐下,直到车门关闭驶向了公路他才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儿?不回横滨吗?”
    菊池忠直视着前方的道路,一边谨慎行车一边回答了他的问题:“爱之介大人知晓了二位要在冲绳本岛停留一段时日,特地让我来招待二位。”
    “并且,爱之介大人想邀请鬼舞辻先生前去观赏即将召开的S赛。”
    无惨并没有直接理会小秘书的意思:“正逢冲绳本岛要举行祭典,既然无事不如可以多留几日。”
    零点了点头对临近的夏日祭与庙会——主要是其中会售卖的当地特色美食表示了十足的兴趣,至于S赛什么的不太明确其含义他对此也没什么表示。
    “没有兴趣便不去。”无惨用着无足轻重的语气说,到此时他才施舍般向驾驶座丢去了一个眼神,“你可以这样回复他,到了酒店你也可以离开了,我想你现在该忙的焦头烂额才是?”
    车身小幅度地晃了晃,菊池忠在沉默中握紧了手下的方向盘。
    微微的抬眼并不引人瞩目,从后视镜中菊池忠可以清晰地看见后座发生的一切。
    晚霞的黄昏透过半暗的车窗映入车内,通往市中心的公路漫长又无聊,零昏昏欲睡垂头靠在椅背上,重心在方才的颠簸下缓缓挪向了另一侧。
    靠在肩头的重量伴随着轻缓的呼吸声,无惨垂眸看着他,将放置在一旁的外套随手盖在了他的身上。
    菊池忠一时没再说话。
    ……
    “我会如实转告爱之介大人的。”
    抵达了对方为他们预定好的酒店而冷酷地拒绝对方的邀请这种事可能只有鬼舞辻无惨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做出来,停车抽身的举动下他看着零还没有醒,便也没打扰地将对方直接抱去了酒店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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