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点光,她勉强还能看见和瑾精致的面庞。小妖精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外伤,无论是脸还是衣服看起来仍然是之前那副样子。
    你们要怎么修补封印呢?
    会不会伤到你自己?
    还有......你还能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她的嘴张张合合几次,无数个问题堵塞在心头,偏生没有哪个能被她理所当然的问出口。白瑜在心中挑挑拣拣许久,才勉强找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封印补起来难吗?”
    和瑾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
    白瑜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好问了一句:“什么?”
    “不难。”和瑾勉强的笑了笑:“回家而已,怎么会难呢?”
    回家......吗?
    封印原来也可以称作是你的家吗?
    白瑜心尖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往前走了好几步,一把把还低着头的小妖精死死的抱在了她的怀里,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响起,白瑜几乎是浑身颤抖着问出了那个在她心头盘旋已久的问题:
    “那你就不要我了是吗?”
    “白姐姐......封印要破了......”和瑾闷闷的声音在胸口响起:“我不能看着他出来大开杀戒。”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打不过他的。”
    白瑜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但她还是讽刺似的扯出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上一次因为天下苍生进去,这一次因为我白瑜进去。”
    “呵!”她轻笑了一声:“我好大的脸啊!”
    “那不然呢?”原本闷在她怀里的和瑾抬起头,她头上的光芒已经非常微弱了,这让白瑜此刻根本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白姐姐,在我这里,双死不是he结局。”
    “这一千多年里,封印里的大家都是be,不是阴阳相隔便是双双赴死......我受够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掷地有声的说:“我就非要给你造出一个he来!”
    “你钻进那个封印里算哪门子的he?”黑暗中白瑜看不到那双平日里充盈着星光的眼睛,她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轻声恳求道:“你告诉你要怎么补封印好不好?”
    “阿瑾,我替咱俩写一个he好不好?”
    “你做我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he好不好?”
    和瑾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像是某种准许似的,无言的环住了白瑜的腰。
    等玮像是拎小鸡似的把白家的一众人都提溜到中间的时候,白瑜和和瑾都已经打开了手机闪光灯,勉强照亮了同一片区域。
    白家众人身上几乎都没带多少符咒,这会儿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见了血、带了伤,哪里还有刚来时西装革履的气派样子。
    白爷爷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伤了,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能再站立,只好勉强清出一块地方让他坐下。
    “封印破了,我和玦也就自由了。”玮看着一蹶不振的白家众人,心情颇好的勾起了嘴角:“你们的那位祖宗也马上就要和我们一样重获自由了,可喜可贺!”
    白家众人面露惊恐,封印完全破开的那一刹那,同样作为除妖师的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封印内那个强大到令人颤栗的能量。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此刻还能说出诸如“里面所封的是妖王”“妖族忘恩负义”之类的话,他们此刻面色如土,眼神里已是止不住遮不完的惶恐。
    “诸位如若想要在他手下再多活一刻,那么现在就请跪在这里。”玮的视线扫过他们每个人,然后投向了封印正中所在的位置:
    “向这千百年来被你们无故杀害、蒙骗的妖族致歉!”
    “你做梦!”此刻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一直很是活跃的白家高层,只见他身上的伤并不多,如今还能勉强站起来:“你们妖族本就低贱,不通人性、毫无教养!用你们肮脏卑贱的血统来替我们老祖宗殉葬,那是给你们的无上荣耀!”
    玮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这荣耀给你你要吗?”
    她话音刚落,从封印正中便传来了一阵带着金属碰撞的脚步声。玮脸色一变,下一秒便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在场的所有白家人:“你们尊贵的老祖宗来了!”
    “你!!”
    玮不再说话,抬手便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打出了一道法力,那脚步声紧接着便在疏忽间就大了许多。
    白家人脸色一变,许多人再顾不得刚刚那男人说的话,立刻发着抖跪了下来。但似乎是顾及着一直没有表态的白爷爷,他们并没有直接按玮说的做,而是求助似的看着白爷爷。
    白瑜仔细听了听,那脚步声的频率和声音的确是大了许多,但过了这样一段时间,那声音却似乎并没有逼近,想来应当是玮的法力阻拦的结果。
    “别紧张,他来的没有那么快。”玮似乎也懒得再和这群人说话,直接将目光放在了坐在一旁虚弱的白爷爷身上:“怎么?你到现在都不觉得有愧吗,白家家主?”
    “我从来便觉得有愧。”白爷爷的抬起眼睑,清明的视线越过玮,直直的落在了面无表情的站在和瑾身边的白瑜身上:“我的儿子为此与我决裂,他们夫妇二人为了保护被追杀的妖族而被自家的除妖师围攻致死;我的孙女也为此与我决裂,带着一个人妖混血的新生儿离家近两年。我后悔、我愧疚,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封印只能靠这种丧尽天良的方法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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