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看看这只缩成一团的瘦蝙蝠，无力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既然她知道了，还有和你说什么其他的事情。”
    小一缩着脖子，没吱声。
    “嗯？”
    “慕容大人知道了您帮她涂药膏的事情。”
    秦禾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抬抬下巴示意它继续。
    “然后……她，她说……”
    “说什么。”秦禾语气稍有些不耐烦。
    小一眼睛一闭，心一横，“她说，臭流氓！”
    “臭，臭流氓？”秦禾呼吸一顿，再次确认，“她真的这么说？”
    小一耷拉着翅膀，“是的……主人。”
    “行，你回去吧。”
    再次恢复安静的大殿里，秦禾默默地从金灿灿的王座上站起来，修长的背影隐隐透露着点沧桑。
    连澄之后的晚上都没那么早睡，所以秦禾出现在阳台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
    连忙闭上眼，调整好呼吸，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秦禾撬门锁的样子显得十分熟练，翻窗进来的动作也潇洒自然，仿佛她不是在偷闯别人家的屋子，只是夜跑结束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罢了，除了进屋的方式有些“独特”。
    她也不知道自己过来干嘛，就是血族的生物钟让她在夜晚变得异常兴奋，一兴奋就想往连澄这跑。
    停止吸食连澄血液的第三天，这句身体对她的渴望就已经有些强烈。
    小一小二交替值班，小一站在阳台守夜，小二倒立在天花板睡觉，床上的人呼吸绵长规律，睡姿比之前来时好多了。
    秦禾在床边蹲下，金色的长发擦过连澄的手微微发痒，后者死死忍着才没有露出破绽。
    要是在这个时候被发现是装睡的，那结果还不如让她从二楼跳下去。
    习惯性地抬手，想将连澄的散发整理好，却在半空中停住。
    臭流氓三个字不停在她脑中重复，盯着连澄的睡脸，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小姑娘一脸气愤地说这话的模样了。
    她最后还是退后一步，制止自己“臭流氓”行为，目光下垂，正巧看见连澄枕边放着的一本手写册子。
    封面上写着“新书”两个字。
    鬼使神差的，秦禾拿起来看，她尽量控制翻页的声音不太响，一声不吭地在原地看完。
    连澄只写了几千字的开头，虽短，但也是精雕细琢之后的成品，铅笔划过又重写的痕迹看得出她下笔时的纠结。
    连澄秉着呼吸想等秦禾看完的反应，结果这人看的实在太慢，她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睡着之前最后一个想法是，趴着睡对呼吸实在太不友好了。
    “慕容大人慕容大人起床啦！”活泼的小二充当连澄的起床闹钟，准时准点将人喊醒。
    连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眼睛缝都还没完全睁开，就去抓床头的稿子看。
    稿子上新加了一些红色的记号，划线加文字备注。
    她还是公事公办，该圈出来的地方一点也不吝啬笔墨。
    这是连澄特别喜欢秦禾的一个地方，不会憋住批评，也不会吝啬赞扬。
    在厨房倒腾了一杯热牛奶，再从冰箱里掏了几根香蕉和土司，刚在盘子里摆放好，身后一道声音突然窜出来。
    “嗨，早上好。”
    连澄转过来，看见披头散发的皇甫元木，配合她惨白的脸，嘴巴一张，“鬼啊！”
    “嘘……”皇甫元木连忙捂住连澄的嘴，血族的听力敏锐，突然被这么大声一喊，她有点受不住。
    “嗯嗯嗯！”
    连澄葡萄大的眼珠子里满是惊恐，皇甫元木连忙理了理头发，将漂亮的脸蛋完整露出来，“是我。”
    我知道是你，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你在煮什么，好香。”皇甫元木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手里的杯子。
    “奶，牛的奶。”
    “哦……人类的食物。”元木的声音有些失望。
    连澄往后找了个台子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再找了个凳子坐着，“你白天不是要睡觉么。”
    凳子是高脚凳，连澄坐上去两条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皇甫元木也学着她的动作，坐在凳子上，只是因为腿的长度不同，她晃不起来，“我想和你多一些相处的时间，你们人类不都是白天活动晚上睡觉么。”
    连澄干笑，拿起一片吐司塞进嘴里。
    “昨天你房间里是不是进人了？我好像闻到一股其他血族的味道。”皇甫元木状似无意提起。
    吐司塞得太快卡在喉咙里噎住，连澄连忙吞了一大口牛奶，拍下去，“没！我房间就我一个人。”
    “是吗，那可能是我闻错了。”皇甫元木很相信连澄的话。
    连澄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吧，这里这么多血族，也许你一不小心闻岔了呢。”
    “嗯。”皇甫元木视线固定在连澄张张合合的嘴唇上，突然伸出手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渍，失神一般将指头往嘴里伸。
    “啊！太脏了！”连澄快速抽出纸巾，裹住她的手指帮忙擦掉，“你是不是也想喝，我还剩下半锅，可以给你。”
    连澄赶紧站起来，把锅里剩下的牛奶重新到了个杯子。
    皇甫元木接过牛奶，鼻尖凑到杯壁嗅了嗅，表情不是特别明朗，“还差一味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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