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杀死我吗?”
    他好像在等待我的反应,我不得不思考这种情况下应该干什么,咒骸小狗奶声奶气地对青年威胁般嚎叫两声,被对方一斜,立刻跳进我的怀里躲好,我只好先安抚它,然后谨慎地回答青年:“不好意思,突然被告知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什么经验。”
    cosplay先生夸张地挑眉:“就算是被这样说都不生气,啧,真厉害。”
    “谢谢……?不过比起夸奖,我可以请您先放弃计划吗,我不想这么早和七海分开,中也千代还有悟先生他们也不想。”我比划了一下,商量道,“能不能等几十年后再来?”
    cosplay先生注视我半晌,突然扭头“噗”地笑出了声:“别把这种话当成夸奖啊。”
    我越发觉得他和悟先生一样在开玩笑逗弄我,再次叹气:“果然和悟先生很像。”
    可以一起组团去上幼儿园大班的程度,恶作剧的方式都相似地奇奇怪怪。
    “七海和悟到底是你的什么人?”cosplay先生挑挑眉。
    各种词在嘴里绕了半天,我郑重地做出恋爱后第一次介绍:“七海是我的男朋友。”
    哎呀,这样子说出来让人觉得害羞。
    我托着脸颊甜蜜地笑,说起七海,房间还有窗外的世界还有cosplay先生在我眼中都一同变得无比柔软:“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你们都是咒术师的话,也许将来会见面呢,接触之后你就会知道他是个非常温柔又非常值得信赖的人。”
    好像真的柔和下来的cosplay先生说:“是吗?我是不是该说句恭喜。”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会认真记下来的。”我开心地回答,“不管会不会再见面,我都会珍惜您的祝福的!”
    “明明是个刚刚对你进行死亡威胁的人?”他的语气闲适。
    “您也没有做什么嘛。”我眉眼弯弯,更加确定他就是在开玩笑。
    “虽说对您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来自他人的好意总是令人喜悦的。”
    “所以,”我因为自己的话期待地扣住手指,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您会祝福我吗?”
    cosplay先生摆出悟先生看着我与七海牵手时的表情,然后翻了个白眼,看起来非常不乐意,转而改变话题提醒我:“说了这么多,那悟呢?”
    我有点奇怪他为什么呼唤悟先生的语气如此熟稔,但是想到悟先生比他更甚一筹的自来熟,也没怎么在意:“悟先生是我和七海的朋友。”
    cosplay先生和我安静地对视片刻:“没有了?”
    我努力从塞满七海的脑子里揪出一些属于悟先生的词,难得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他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像小朋友,需要成熟的人包容。”
    比如我,还有七海。
    “还有、还有。”我晃晃脑袋,“是最强、这个有点像废话……总之他是个好人。”
    “头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他神情一言难尽地复杂。
    我认真地反驳:“是真的。”
    “悟先生像电影里面的英雄,感觉随随便便就可以拯救世界,我认识的咒术师们也都是这样的好人,我很喜欢他们。”
    也许因为对面也坐着一名咒术师,我回想起许多同硝子小姐、悟先生还有七海相处的画面,才发现最近已经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cosplay先生一副无趣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地倾听着。
    也许是个有点别扭、其实意外喜欢听别人讲话的人?
    见他这样,我也来了聊天的欲望,如同往常与客人交谈一般,信口聊起一些不能随便讲给普通人的趣事。
    “遇到他们真是好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看得到灵,还被带去有咒术师面具的烟火祭上玩……”
    而cosplay先生神情像是知晓又像是不知晓,他轻飘飘坐在对面,被桌子排斥到我所描述的世界之外,黑发散落。
    也许他自己也没察觉到,有一些时刻倾听的他表情带上好笑与柔和,安宁得如同秋枫下的秋千,或者甜品店新换上的的风铃。
    我看看他,突然心生感叹,托着腮笑道:“希望先生和他们还有其他咒术师们都能一直快快乐乐的。”
    cosplay先生在听到这句话时也笑了:“我就算了。”
    “为什么呀?”
    “和朋友吵了架之后,我就不再认同这些东西了。”他偏头。
    “是离职了吗?”我替他感到难过,“不可以先哄哄朋友和好吗?之后再好好交谈啊。”
    “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好了。”他又笑了。
    这样说着的青年,平和地像是一只山脚下拖着毛茸茸大尾巴、眼神宁静的狐狸,松软的雪上印着他的脚印,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和那片有笑声的热闹森林背道而驰。
    我忘记我们讲话时时间如何,但是他笑的时候太阳半露出云层,温润晴朗地在他的袈裟上印上了碎金,显得暖和又温柔,连笑容也是。
    也许cosplay先生现在心情很好,毕竟他正吃着很好吃的甜点,坐在很好看的阳光下,听着好人们的事情。
    我不禁想。
    即使不居住在树林,看到花看到鸟也能稍微感到一丝开心吗?
    悟先生大约并不知晓一个可能和他合得来的人机缘巧合坐在我的店中同我交谈,明明偶尔露出不善的模样,却听完我的全部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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