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福尔摩斯正好站在门外,正在向苏格问话。
    他神态很专注,是与生活中截然不同的两个状态。
    “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一旁的警探问道。
    艾琳娜点点头。
    “她坚称是自己杀了那个人,”她疲惫的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我真搞不懂…”
    是什么值得雷诺尔去以命相护?爱情吗?
    艾琳娜觉得很荒谬。雷诺尔不是那样的人,她呆在世界上可能在感情上最混乱的地方,早该对此有了了解才是。
    还有那位教授雷诺尔绘图技巧的人…
    “…是的,有人给她送了一朵白色郁金香。然后雷诺尔脸一白,说自己有急事,并且嘱咐我不要说出去,”苏格慢慢的复述道,“然后我们就离开了,时间应该是在九点二十分左右,这个当时的老板和侍应生是都知道的。”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他和雷斯垂德商议了一下,就一前一后又进去了。
    艾琳娜则是看了一眼慢慢关上的门。
    “她说了自己的犯案动机吗?”她向边上的葛莱森探长询问道。
    “说是因为克维贪财,前来威胁她,如果不给钱,就把她的妓.女往事和小秘密曝光出去,并且对她动手动脚,”葛莱森探长答道,“然后她就这样谋划了第二天的杀人抛尸事件。”
    “我们查证,确实前天晚上有人目击到两人的争吵,”他说,“也有人证明确实克维对她大喊大叫,提到了钱的事情。与此同时,我们在雷诺尔的家中找到了药和刀。”
    艾琳娜摇了摇头。
    “这不对,”她有点头痛的说,“她受到威胁,完全可以来找我。更何况拖到第二天…我不觉得这个事情是她干出来的。”
    “你们查到了昨天克维去见过谁吗”艾琳娜问道。
    “有人早上看见克维去了歌剧院附近,但是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葛莱森探长答道,“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雷诺尔小姐是真正的杀人犯,但是她的疑点确实很多。剩下的我就不便和你细说了,莫尔森小姐。”
    他补充了一句,“毕竟,您和雷诺尔小姐关系密切。”
    艾琳娜理解的点了点头,葛莱森探长拧动把手,也走进了那间小屋子。
    而艾琳娜则是走向了埃里克那边。
    他正翻着一边的东西,问向警卫,“这是什么?是谁的东西?”
    “是雷诺尔小姐的,”警卫答道,“她是下了课后直接到苏格兰场的,东西就放在了这里。”
    “这只金表也是吗?”埃里克问道。
    警卫摇了摇头。
    “记不清了,刚刚到现场去过的警探也来过,”他答道,“我之前没有守在这里,只知道其中一部分是这样没错。”
    埃里克点了点头。
    “艾琳娜,”他示意艾琳娜看过来,“你看,这只表应该不是雷诺尔的,或者她……得到了那个人的馈赠。”
    他说的很隐晦,但艾琳娜听懂了。
    这只表的价格太昂贵了,并不是雷诺尔能负担得起的。如果不是她的,就是与她接触密切的人赠送的。
    顺藤摸瓜,应该能查出是谁买走了这块表。
    然后就能知道雷诺尔深厚她一直不愿提及的人究竟是谁。
    “你和歇洛克讲了吗?”艾琳娜问道。
    她忍不住又往门的方向看了看。
    “当然,”埃里克将东西放下,说道,“实际他一进门就发现了这一点,都不需要我提醒。最迟明天,事情就会出结果的,你不必担忧。”
    艾琳娜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是怀疑歇洛克的能力,她只是在担忧雷诺尔的状态。
    这样明显又拙劣的顶罪,她都能看得出来,歇洛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她刚刚看见雷诺尔的眼神,她就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或者是被刺瞎双眼的豹,面对着已经猜出大半的结局惶惶不可终日,认为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没错,克维是个混蛋,艾琳娜清楚这一点。
    他是一个残酷的底层混混,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但当法律不能制约他的时候,杀了他有错吗?
    可是追求一个真相,又真的错了吗?
    第二天,贝克街。
    艾琳娜有点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步步迈上台阶。
    昨天和今天,因为雷诺尔的事情,她没少跑关系找人帮忙。
    感谢伦敦警方,经过他们的排查,目击证人都证实了雷诺尔在此期间完全没有作案时间,算是把雷诺尔的犯案可能排除掉了。
    这样的话,就算雷诺尔坚持称自己就是凶手,也不会被法官所采信了。
    雷诺尔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她不肯说,碍于艾琳娜的身份和学校的回护,伦敦警方也没敢严刑逼供。但他们派了几个官方的侦探,授权他们跟踪观察雷诺尔的行踪,以此来试探出嫌犯身份一事,艾琳娜也是知情的。
    无论如何,艾琳娜暂时是不想管这些事情了。
    对于她来说,雷诺尔无罪释放已经够了,她接触苏格兰场的时间也到此为止。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费心,比如说边上歌剧院快要开业了的事情。
    她将包挂在一边,稍微坐了一会,就听见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然后是哈德森太太的声音,“先生?我能帮到您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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