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老板今天的心情应该不是特别好,这个时候去和他们吃饭不就是…强颜欢笑吗?
    艾琳娜摇了摇头,“走吧。”
    她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情绪,看着周围一群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平静的说道,“吃饭而已。”
    她并不需要安慰,对两人的工作来说,离开伦敦工作是很平常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似乎
    见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她露出了在众人看来相当不怀好意的笑容,特意提醒道,“吃完了还要回去加班的。”
    小布鲁特打了个寒颤。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一致决定把这次聚餐吃出“最后的午餐”的气势。
    又是一年的冬季。
    今年的伦敦雪下的尤其早,也尤其大。
    艾琳娜独自坐在阁楼上她改造的小屋里,难得不在画图,而是在翻看着《大不列颠建筑编年汇》。
    这一年,她又做了不少设计,不乏众人交口称赞的建筑图纸,最近又得到了消息,自己似乎又拿到了本年度的皇家金质奖章提名。
    她二十三岁了,距离福尔摩斯离开已经有两年了。
    两年前,艾琳娜就已经完成了她和伯爵许诺的奖章,但她现在仍然没有回去自家的建筑事务所工作。
    大概等她拿到这次的皇家金质奖章,艾琳娜才会觉得自己有资格接手合并事务所的工作。
    毕竟伯爵都拿到过一块,那她也不能少。
    但是福尔摩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只是没有消息,他几乎处于一种查无此人的状态。
    艾琳娜曾经问过麦克罗夫特,也只是得到了“他没事”的回复,反倒是被他带着去吃了几顿不错的餐厅。
    身边的朋友没有人来试探她的态度,在去年她强硬的拒绝了所谓的“和适龄青年见面交朋友”后,伯爵也开始对婚姻问题保持沉默了。
    这明明对艾琳娜来说是好事,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仍然在等歇洛克回家。
    坐的久了,由于没有点火,艾琳娜的手脚都凉了下来。
    她打算自己下楼去稍微走走,顺便把一楼的壁炉烧起来。
    今天哈德森太太去她的旧友家中拜访了,临走前告诉艾琳娜自己应该会在那里住一两天,不会太快回来。
    她嘱咐艾琳娜可以吃外面的店,或者让餐厅送上门也可以,还把食材的位置告诉了艾琳娜。
    而刚刚华生医生也被一位着急的绅士叫走了,似乎是家里人生了重病,央求他过去看看。
    艾琳娜还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带上一盏提灯,他也带上了。
    天已经慢慢的变黑了,雪花不断地拍打在窗户周围,艾琳娜慢吞吞的往下挪动,只觉得房子一时过于清冷了。
    她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
    前几年这样大的冬季,二楼的壁炉早就熊熊的烧起来了,现在因为华生医生离开有一阵子了,只是尚有余温。
    寂静的楼道仅仅回响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令艾琳娜忍不住回想起之前的冬日。
    自己会自觉地带着零嘴和图纸下楼,一边听华生和福尔摩斯谈天说地,一边慢吞吞的构思自己的新方案。
    偶尔福尔摩斯性质来了,也会拉上一曲小提琴,悠扬的乐声充斥在这间暖烘烘的屋内,令人心中也热热闹闹的。
    艾琳娜叹了口气,把一楼的壁炉点燃了。
    然后她顺手把袖子挽了起来,拿了一些放在柜子里的菜,打算自己做饭。
    她从柜子里意外的翻到了一袋原产地是印度的大米,这对艾琳娜来说是意外之喜,她决定做个炒饭。
    简单的将油和米倒入,翻炒搅拌后再加入鸡蛋和切好的胡萝卜丁,等到快熟了的时候,艾琳娜打算按照以往的经验闷一会。
    她用风箱简单将火调小,又把盖子盖了上去,坐在一边打算稍微歇一会。
    这份饭大概是吃不完,她盛出一份,剩下的可以留到华生医生回来后热一下,这两天哈德森太太不在,两人就是这样交替给对方留饭的。
    她呼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耳边的窗户隐隐约约传来敲击声,艾琳娜没管。
    大概是谁家的孩子吧,她不确定的想。
    …不然还有谁这么闲,大雪天跑来敲窗户?
    自从前几年她有一个算一个,把试图来找茬的所谓“混混群体”都丢进了监狱后,现在和东区有点不太好关联的人基本上绕着这里走。
    用丁字尺单人敲晕一群,他们惹不起,躲得起。
    但是令艾琳娜意外的是,那个人没有因为她不理而放弃,反倒相当固执的还在继续敲着玻璃窗。
    可真够吵的。
    艾琳娜有点不耐烦的起身,摸出自己的尺子打算给那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她抬头就发现,这身影竟然意外的令她眼熟。
    丁字尺从手中滑落,艾琳娜没去捡,凭借自己的直觉跑到了门边。
    她将门用力往外一推,面前果然是福尔摩斯。
    从窗户那边走过来的福尔摩斯温和的看着她,肩头的雪正在室内涌出的热气作用下飞快地消失着,最后在他的大衣上化成湿乎乎的黑色。
    艾琳娜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有太多想和他说的了。
    她下意识露出了一个有点傻乎乎的笑,怔怔地看了他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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