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年越说越不着边际的话语,侍女总算明白了朽木见夏之前只是在逗她玩,低着的头抿了抿唇,压下眼底的嘲讽。
    抬起眼眸,一字一句:“好的,谢谢您的提议,我去请示一下大人。”
    看着侍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禁室的门“啪”的一声关上,温暖的阳光被严严实实挡在门外,禁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啊,明明就想说你怎么配让大人主动来见,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标准的像是用尺子量过,弧度都不变,和他一样呢。
    也不知道是谁包扎的伤口,审美些许奇怪,绷带上绑的蝴蝶结都快和他的脸一般大小了。
    [夜蛾正道办公室正在吃草莓大福的五条悟突然打了个哈欠,他迷茫的抬起头左右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低下头欢快的继续吃起大福来。]
    朽木见夏伸手将左眼和左肩上绑成巨大蝴蝶结的绷带拆开,本来就严重的伤口因为绷带又被拆开再次裂开,点点血液渗出,在清隽白皙的皮肤上宛如绽开的朵朵红梅。
    朽木见夏没去看渗出的血液,他用拆下来的绷带给伤口重新规规矩矩的包扎了一遍,看着丑陋巨大无比蝴蝶结消失,他终于觉得顺眼了一点。
    不过之前那个侍女还真是训练有素啊,看到包扎的这么奇怪的伤口,还能脸色不变。
    靠坐在地上的朽木见夏双手撑地站了起来,缓缓的开始打量禁室,虽然他早有耳闻这个禁室,但还是第一次被关进来。
    禁室里贴满了黄色的符咒,符咒上写着他看不懂的神秘咒文,朽木见夏懒懒打了个哈欠伸手扯下一张墙壁贴着的符咒。
    微微低下头,鸦色的睫羽轻颤,纤细修长的手指尖夹着一张符咒,半阖着眼眸认真注视着符咒上面的咒文。
    看不懂。
    半晌,朽木见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放弃弄明白符咒的构造,伸手又把符咒贴回了墙上。
    *
    “大人,他说他听从老师的安排和学校的规矩不会出禁室,让您亲自去见禁室见他。”
    汇报完情况的侍女规规矩矩的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弯着腰,头垂下,眼眸凝视着褐色的木质地板,一动不动等着屏风后面的人的回答。
    蜡烛的灯火在空气中飘忽,本就微弱的光线忽明忽暗,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半晌,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声音像破了的手风琴艰难的响起。
    “告诉他,咒术界高层有关他的具体处理虽然现在还没商讨出来,但很多高层都持有处刑的观念。”
    说着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持续性低沉的咳嗽声。
    黑影闪过,像是有人给屏风后面的人倒了一杯温水,屏风后面的人接过水杯,缓缓喝了一口温水,压下了咳嗽,才继续说:“这次他的形式在咒术界高层并不乐观,毕竟现在的他在高层看来只是个无名无分、草根出身立场飘忽的咒术师。”
    “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侍女弯着腰缓缓退下,门合上。
    “也不知道那家伙这几年是走了什么运气,突然有了咒力,还真是麻雀翅膀硬了,就当自己是雄鹰了。”倒水的黑影见侍女退下,眉毛轻佻满面不屑,嘲讽的男声响起。
    屏风后面的老人竖起手掌制止了黑影嘲讽的声音,但并没有反驳黑影的话语。
    *
    禁室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朽木见夏眨了眨眼睛,收回放空的视线,露出个浅浅的微笑,那老橘子这么快就商讨出结果回来找他了吗?
    “海带?”微哑的声音从禁室外响起。
    棘!
    是棘来禁室找他了!
    浅淡的微笑一瞬间放大,朽木见夏愉快的眯起眼眸,笑靥如花,欢快的脚步快速走到禁室门后,愉快的一天从和棘一早打招呼开始。
    “棘,早上好!”
    轻快温柔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听到见夏的活力十足的声音,禁室一门之隔的狗卷棘稍稍放下了部分担心。
    他今天没有穿咒术高专的黑色校服,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亘古不变的是深蓝色的衣领一如既往的很高,挡住了精致的下半张脸,银色的短发服帖的搭在头上,额前的刘海有点长挡住了一部分的眼睛。
    紫色眸子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离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团体战已经过去了一天,见夏昏迷被五条悟老师带走后,他经过治疗本就不重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今天一早犹豫了一会,他还是一个人偷偷找到禁室,见夏已经被关了一天了,应该已经饿了,他来送个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应该不算违反学校规定。
    朽木见夏伸手搭上禁室的门,悄悄用力,推不动,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没有被收走的红色御守,左眼上的伤口因为之前拆绷带的举动崩开,虽然后面又用绷带包扎起来,但还是有红色的血液渗出。
    额头隐隐约约有冷汗冒出,太阳穴突突的疼,牙齿轻颤,大脑像是被扔进了榨汁机被狠狠的搅了搅。
    浅灰色的眸色一冷,像是冬天的寒风,禁室的门开了。
    “金…金枪鱼!!!”
    突然推门而出的朽木见夏伫立在狗卷棘面前,金灿灿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浅浅淡淡朦胧的金纱,清隽的脸庞像是模糊了时间,两眼弯弯的看着狗卷棘,脸上的笑容像是揉碎了世界美好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