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个都逃不掉
作品:《凤归锦》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踩在那些血渍上,楚知南缓缓开了口,眼神幽幽,语气平淡,“梦里我嫁给了陆宴安,后来、陆家人逼宫,杀了我皇弟,废除了我的武功,将我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日夜吃着馊了的饭菜,同蟑螂老鼠睡于一窝。日夜折磨于我,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梦见陆吟宵坐了皇位之后,闹得人心不满,盛世南燕急遽落后,因内损过大,三年后遭灭国!而我、死在了三年里唯一所见的阳光里!”
她淡淡说着,语气平静的真的好似一个梦一般,“后来,我醒了,庆幸这、是个梦!”
尽管她语气不见波澜,可慕容承烨仍旧听出了她话外的惧意。
他笑笑揽过她的肩,“莫怕,他只是一个梦罢了!”
“是了,是个梦!”
就是个梦而已。
不管那些记忆多么深刻,但历史已然改写。
陆吟宵已被抓,成王惨败,前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重来。
她会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楚知南亲自去玄武门外看了眼惨状,她见到了与记忆中差不多的尸体,欲要流成河的血泊……
……
第二日,朝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吟宵一党皆被牵连捉拿入狱,其中张家与罗家皆在其中,朝廷少了陆党,竟是空荡了许多。
楚珏澜身为天子,朝堂上便与朝臣议论着如何补位之事。
早在陆吟宵谋反之前,楚珏澜便已做好了这些安排,如今倒不算太过束手无策。
一切似乎处理得井条有序。
而陆吟宵谋反虽是以成王名义,却仍旧引得百姓唾骂与不瞒,更是一阵慌张!
南燕盛世三百年,京城可说从未发生过战乱,他们活在一个安稳的朝代,乍然兵变,怎能不造成人心惶惶?
此战被写入史书,称之为玄武门之变。
也成了历史上最简单的兵变!
陆吟宵带的队连玄武门都未入,便已被悉数捉拿。
天子为抚人心,专门派出京城巡抚衙门一个一个上门慰问。
天子之仁慈,被百姓赞颂。
而那本是空空空荡荡的刑部牢房,此时被关押得满满当当。
楚知南带了二景出宫,一路往刑部天牢而去,穿过一个一个人满为患的牢房,最后到了关押陆家人之地。
陆吟宵与陆宴安被关押在一处,她露面时,便见得那本是颓废着脸的陆宴安眸子微闪,眉头随之而皱起。
楚知南特意换了一袭大红色宫装,又画了个明艳动人的妆容,头上戴了发簪与步摇,堪称是盛典的装扮。
她这般来天牢,更似在宣告自己是胜利者的事实。
楚知南站在牢房外,衙役眼疾手快地搬来了一条椅凳让她坐下,她悠哉乐哉地看着陆吟宵,笑意盈盈道,“相爷昨夜睡得可好?”
她那副‘得意’的嘴脸简直刺激到了陆宴安,陆宴安眼眸半眯,率先出了口,“你何必多此一问!”
相比起陆宴安,陆吟宵的语气却显得要平静了许多。
“托公主殿下的福,还算好!”
“那是!”楚知南笑着,“本宫早在几日前便已让人将此处清扫干净了,务必要让您舒适才是!”
“少假惺惺!”陆宴安咬牙切齿。
“噗!”楚知南笑得捂了嘴,“本宫如此好意,陆公子怎能说本宫是假惺惺呢,本宫可是费了莫大心思才请令尊来住本宫精心准备的房间呢!”
“莫大心思……”陆宴安只觉心间有一瞬间的难过,“你接近我,便是想要如何弄垮我陆家?一脚将我踹开?便是我已无你用武之地了?”
原来,原来她一直打了这个主意。
“果然,年轻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得很!”楚知南啧啧摇头,“陆公子,本宫与你之婚事从来就没打什么主意,此事要怪,便只能怪你陆家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说你爹安心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不舒坦么?为何总要往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陆吟宵此时自知说什么都显得无力,便只道,“此事与我儿无干系,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我儿从未参与任何谋反之论,他是不知情者!”
“怎么?你说个不知情者,本宫便能放过不成?”楚知南眼中已有了狠色,“谋反是诛九族之罪,你陆家人,一个都逃不掉!”
话落,她又看向陆吟宵,“你是不是好奇是谁泄露了你的计划么?”
说着,她从广袖里掏出了她曾画过的所有布防图,而后扔给陆宴安,笑得甚为得意。
“今日本宫就是来给你解惑的,陆相爷,为了拿下你,本宫是真真费了不少心思的,你瞧,我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以及如何将你的人偷偷换掉,如何以最轻的损失拿下你……”
她现在就是一个胜利者,她就是要炫耀!
这些布防图她必须要给陆吟宵看,让他知道,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赢得这场胜利的,他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输的。
这种伟大的布防图,这种费尽了她脑汁演算过多次,一次比一次更要细致、完善才做好的东西。
陆宴安在陆吟宵之前先捡起了布防图,当他一张一张地仔细看了后,眼眸猛然睁大,显然不可置信。
手微微颤抖,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陌生。
他似乎是、第一次真正地认知到楚知南是个何样之人。
“我竟是、竟是不知晓,原来你是个城府如此深沉之人!”
楚知南凤眸微挑,不理会陆宴安之话,只与陆吟宵道,“陆相爷,你入狱既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从今日起,你以往所做的恶事皆会被揭发,从此会臭名昭彰,百姓提起你便会骂一句道岸贸然的伪君子!”
说完,她笑着起了身,“好了,本宫既然来了一趟,定会招呼衙役好生照顾您二位。陆相爷,这是你此生最后一次见本宫了!好生享受接下来还活着的日子罢!”
话罢,挥袖离开。
陆宴安瞧着那个红色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在这牢笼中再也瞧不见,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莫名觉得心空了,无力地退了两步,看向自己的父亲,“爹,您为何、为何要反呢?难道中省之首,一朝丞相,还不足以满足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