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婚嫁给病秧子 第12节

作品:《为了逃婚嫁给病秧子

    昨日她过来,顶着盖头,这个院子里的情况也不甚了解,这会儿闲着没事,就让人带着在院子里闲转。
    转到后院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虽然不是很肯定,但她心里也确认了七成。
    “老伯?您怎么在这里?”
    原本洗砚正和眼前的人说话,听到这一嗓子也站直了身子。
    “属下见过夫人。”
    背对着张淼的老头见洗砚都行礼了,缓缓转过身子。
    “哟,姑娘是你啊?”
    张淼虽然平时出门少,但也不是个傻子,这会儿在这里看到这个老家伙,手里还拿着花锄,顿时心里不爽。
    “你那天是故意引我去那边的是吧?!”
    洗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反复在心里复述着两人的对话,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什么。
    “老魏,那日是你把夫人引到去了老宅那边?”
    老魏心虚的低下了头,张淼见此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突然间小老头又抬起了头。
    “我那不是也是为了咱们主子好,当时见她那样子,我还以为又是冲着咱们主子的身家,扑上来的狂蜂浪蝶……”
    越说声音越小,但年轻的张淼耳力还是可以的,所以也没有错过最后几个字。
    为了三爷的身家?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为了钱,不惜爬床的人?
    她正想反驳两句,但突然想到,自己虽然不是为了钱,但也的确是有目的的嫁给谭毅的,顿时像只撒了气的皮球,一点底气都没有的摸摸鼻子。
    “老魏慎言,这位是咱们主子明媒正娶的夫人,还不快谢罪。”
    老魏猛地抬起头看向张淼,眼睛里写满了惊讶,而张淼抬头对上老魏的眼神时,却看到了上面写着。
    【你看看,我说对了吧,这姑娘就是对主子图谋不轨,不成想主子还是被套路了……】
    或许是心虚作祟,反正张淼看到的绝对不是惊讶,而是一副“老魏了然”的神情。
    “不用不用,老魏也是为了三爷好,忠心可嘉。忠心可嘉。”
    说完张淼转身就走,像是后面有狼似的,看的洗砚一脸懵,老魏也松了一口气。
    不说别的,这位女主子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不为难下人不是,你瞧瞧多大度。
    张淼也没有心思逛了,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屋里,一推开门进屋,就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小丫鬟们十分识趣的都没有进屋,张淼往床上看了一眼,转身十分自然的关上了房门。
    “三爷醒了?”
    她出门也就逛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谭毅睁眼的时候,见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急着喊人伺候着,于是伸手拿起枕边的书籍,躺在床上看时安安静静的看书。
    房门突然被打开,他顺势看了过去。
    外面的阳光穿过门窗上的薄纱,柔和的打在张淼的脸上,卷翘的睫毛像是展翅欲飞的蝶翼,雪肤墨发。
    转身间风鼓动着广袖,飘逸灵动像是精灵的双翼,衣裙似火衬的人越发明艳。
    谭毅心想:是个动人心弦的美人。
    谭毅向来不贪恋美色,曾经意气风发之时,不管是通州还是京城,不知有多少美人变着法撞上来,可是他都是巧妙的躲开。
    后来……后来身子变得这般孱弱,他就像是一个修行的僧人,更是丝毫没有一点心思想这些。
    但如今看着张淼温婉乖巧的样子,因为病痛带来的烦躁,消散了一些,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静静望着走进来的姑娘。
    “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是无奈,放心,这都是暂时的。”
    他说的含糊,可是张淼却是听懂了,她从没有痴心妄想着生生世世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虽然有失落,但也坦然接受。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多谢三爷。”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着,张淼尴尬的不知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尴尬的坐在了不远处的桌边,一时尴尬的恨不能脚扣一个榕园出来。
    “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这个平静尴尬的气氛,张淼快速转身像是迫不及待一般,门豁然打开,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张淼顿时楞在原地,稍后就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见过三夫人,薛某是医者。”
    由他这样一说,张淼才想起来,昨日的确是进来过一个郎中,只是当时她一心都在谭三爷身上,根本没有看那个郎中,这会儿一提倒是也想起来了。
    “淼淼,让薛神医进来吧。”
    淼淼?
    谭毅的声音淡淡的传出,张淼闻言脸颊没来由的一热,赶紧侧身让开了门口,跟在薛神医的身后,心里默默的咀嚼着三爷对自己的称呼。
    虽然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和娘亲都会这样叫自己,可从三爷的嘴里叫出来,怎么就这样的不一样呢,心跳的好快,脸也会发热。
    薛神医似乎向来话少,和谭毅也十分的熟稔,进门后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示意,谭毅习惯性的伸出自己的左手,静静地等着薛神医号脉。
    “这次的毒攻到了心脉附近,这些日子为了拔毒伤了元气,怕是要精心养上许久才会好转。”
    薛神医说着,也收回了手,准备收拾腕枕,看到谭毅身边的书。
    “三爷还是不要太过劳累的好,经历了此番更得仔细调养,断不可在不当做一回事。”
    薛神医额话已经多有顾及,说的十分委婉留有了很大的余地,此毒到了心脉附近,就是再怎么精心调养,也是难以恢复如初。
    只不过是苟命罢了……
    “看书不费心神,躺着也是无趣,睡不着看看书也是好的。”
    薛神医知道他是个最不听话的,看着斯文有礼好说话的样子,可却是个犟驴。
    “无聊那就出去坐着看看风景,你看的是闲书吗?这些兵法看了难道就不费心神?!”
    说完他一脸愤怒的起身,一眼都不想在看到这个不听话的病患,转身看到自己身后的姑娘,这才想起来床上的犟驴已经成亲了。
    “夫人还是管束一下得好,这身子可经不起他折腾了。”
    张淼站在一旁,将他所得全都听了进去,眼睛不由得又泛红起来,要不是为了自己,三爷何至于如此,这会儿见薛神医叮嘱自己,她自然是赶紧点头应下。
    第16章 吃鱼
    晚上吃过饭之后,张淼又开始在屋子里忙碌起来,房间里烧了炭盆,原本还想着给他准备个汤婆子,可是那个温度高了容易烫伤,低了没有什么效果。
    这也是洗砚一直没有用汤婆子的原因,谭毅依靠在床柱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自从中毒之后,他最是见不得屋里有人,洗砚也就罢了,两人差不多一起长大,丫鬟小厮他都不曾这样任由他们在自己面前晃。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以他正妻的名义在这里住着,还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可能是这次病重缘故,他竟然生不起气,说多了自己还累,但不说……
    见张淼端着炭盆差点被烫到,谭毅还是没有忍住。
    “这些事让洗砚做就好,你快去休息吧。”
    张淼打开一点窗缝,既可以走烟,又不至于让这屋子太冷。
    “这个时候都要睡了,就别折腾洗砚管事了,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两人说话间,张淼已经把所有需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谭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这些粗活不用你动手,快去休息吧。”
    张淼点头应着,转身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又去之前的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放在床前的榻上。
    谭毅见此原本的睡意也都消散,他见眼前的姑娘丝毫没有扭捏娇作,也渐渐的平复下自己。
    一个姑娘都没有丝毫的扭捏,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露怯。
    “洗砚没有给你安排房间吗?”
    张淼将头发整理了一下,钻进了被窝里,正伸手给你自己整理被子。
    “你我拜了天地,当时老夫人还在,怎么可能安排去别的房间,三爷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里,明日我让人给我收拾东西,我搬到西厢房就是。”
    西厢房就在谭毅这间屋子隔壁,只是那边自然比不上这里,西厢房一整天也就下午会见到点阳光,深秋冬日都不适合住人。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罢了,你就住在这里吧,明日让人给你准备些东西。”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谭毅睡前喝了药,没多久药效就上来了,他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的睡过去,张淼却没敢睡沉。
    小憩一会儿她起身走到床边,伸手试了一下谭毅的体温,又如昨日一般,冰凉一片,甚至被子被掀开的一瞬间,她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气迎面而来。
    张淼脸上的神色凝结如霜,这哪里是人该有的体温,这样下去他岂不是稍不留神就会被冻死?
    张淼像前一天一样,毫不犹豫的翻身上床,掀开谭毅的被子钻了进去。
    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冰冷的石疙瘩,激的她也是一个哆嗦,本能想的躲开,可还是控制了自己,反而抱得更紧。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脸颊,鼻息间都是药香和他自有的竹香,张淼合上眼睛,心绪间都是他的一颦一笑。
    也不知过去的那些年里,洗砚是怎么做到没有让他冻死的,而他又是用了多大的毅力,坚持到了现在。
    她思绪乱飞,却没有察觉到身边人像是被梦魇到,原本痛苦的表情逐渐缓解,僵硬的身子也渐渐的放松下来,慢慢朝着热源靠近。
    深秋的天气似乎一直都不错,连着几天都是晴朗的好天气,谭毅身边的书都被张淼没收,他没想到看着没有什么脾气的人,竟然这样犟,不管他怎么劝说,她都不松口,谭毅无聊的只能看着外面的树,数着树上没有掉完的树叶。
    再三和薛神医确认过之后,张淼终于大发慈悲的,让洗砚扶着人坐在了轮椅上,张淼在后面推着他,两人来到了院子里。
    “三爷,今天阳光好,咱们出来晒晒太阳,以后若是每日天气都好,咱们就每日都出来走走,薛神医说了,常出来走走,对你的身子也有好处。”
    谭毅从原本对于她客气疏远,慢慢的变得有些熟稔无奈。
    “我早说了,我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你们一个个的却总是这样紧张。”
    “老夫人之前也交代过,你身子的事儿都要听薛神医的。”
    谭毅坐在轮椅上摇摇头,随后无奈扶额,看着年纪不大,是个娇小的姑娘,怎么这轴劲儿和老魏似的,真的是一根筋。
    洗砚这些日子也有些无奈,之前主子病了,榕园里堆下不少的信件,这两天主子醒了,可是夫人却不让他拿那些信件过来打扰主子,白天守着,晚上陪着,他真的想了很多法子,都没能接近主子的身边。
    这会儿他手里捏着一封信,站在不远处的月季花枝后,看着他们主子静静地坐在阳光下,离着自己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