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与计划相同。
    与潘多拉·亚克特的最终决战,堪称限时的高难度竞速副本。所幸横滨三大异能势力领头人聚首,连常年隐藏在幕后的异能特务科也被迫露面,得以在最短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筛选过后,得以登上岛屿救出被困在水晶棺中白雪公主的勇者们,乘坐上前往魔王城的军舰,正急速破开海面,朝向迷雾笼罩的岛屿驶来。
    管理员的良好视力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津岛修治心底大致计算了一下三方人士战力总和,确认己方安排妥当,随手掏出一块饼干,漫不经心咀嚼起来。
    武装侦探社根本不用说,无法使用异能力的情况下,社长福泽谕吉的剑术必不可少,侦探社也会顾及到相处两年已久太宰治的安危,全员出动,只留下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乱步先生。
    提前被剧透过的名侦探不会制止,这本就是一场内容安排妥当的游戏,谁也不会真正被伤害到。如果说这算是策反魔人的代价,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不会多言什么,全程围观即可。
    森先生恐怕会坐镇后方,指挥全局作战。他尚且未能从太宰治保护他舍身挡子弹的记忆中抽身,受多方因素影响,难得感情用事一次,除了救出将自己视为父亲的孩子以外,别无他想。
    除此以外,体术一流的中原中也根本不可能落下,为了老师能奋不顾身的芥川龙之介也在同行行列,连黑蜥蜴部队也出现于此。
    森鸥外罕见的没有以首领身份制止,任由部下如同被满腔愤恨支配理智的狂犬,愤怒嘶吼着,想要将一切伤害到太宰治的人粉身碎骨。
    至于织田·知晓真相·明明是NBA选手却重新拿起双枪·担心自己演不好·作之助。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去想。
    太宰玩得开心就好。
    对比完双方实力差距,深觉自己debuff叠加太多的津岛修治:“这要怎么打?”
    费奥多尔毫无感情地瞥了他一眼,“只要你肯放汪洋大海,就能赢。”
    “天地可鉴,我从来没想着真的伤害谁。”
    “你对着棺椁里的那位还有我再说一遍。”
    肤色苍白的青年漫不经心伸出手,指了指自家恋人惨绝人寰的玩家号,语句平铺直叙,却夹带有一丝微妙的嘲讽。
    津岛修治理直气壮地选择了无视。
    留给世界的时间不多,人间失格堪称世上所有异能力者的克星,再配合上足以破坏一切电子机器的电磁波,尽全力消减步入战场之人的战斗力。
    枪械匕首成为当前最有效的武器。
    然而此时此刻,战舰上的气氛并不和睦。
    森鸥外与福泽谕吉虽说师出同门,麾下势力也是三刻构想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明面上,双方却争锋相对已久,颇有些两看相厌的意味。
    西格玛并不知道初代钻石的过往,也只有与谢野医生跟森鸥外有点仇的消息他还算明了,这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更何况孩子亲妈,哪怕太宰治本人从未怨恨过将他丢弃的森鸥外,换做自家孩子视角,西格玛也无法大度到原谅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所作所为。
    青年的双色长发凌乱,垂落在背后,经历过一天变故之后,缺少打理的长发远没有平日里那般柔光顺滑。
    他像是一个找到靠山的孩子,任何行动都莫名有了点底气,一手紧紧攥住费奥多尔的衣角,悄悄话似地压低声音,不着痕迹控诉道:“太宰先生……是担心森医生才会前往港口黑手党的。”
    青年不知道,当时死亡状态的费奥多尔能否感知现实,有没有听到潘多拉·亚克特撂下的那些话语,只觉得有必要让对方知晓这些内容,才会做出这种旁侧敲击告家长的行为。
    “是信息差,那个男人最擅长的手法。”
    身体病弱的俄罗斯青年没有放轻音量,神情晦涩,在当前站在相同立场的各方人员面前,道出算不上广为人知的情报。
    他脚步虚浮,艰难走向船舱中央,轻咳两声解释着,“米哈伊尔前期之所以会站在潘多拉·亚克特的对立面,是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潘多拉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
    “那么现在的米哈伊尔会更改立场,是发现你还活着吗?”表情严肃无比的福泽谕吉怀抱着那把陪伴他很多年的长刀,率先提出疑问。
    如果说,这对父子之间的感情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能减少一个实力强劲的超越者敌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在场其他不知晓具体情况人显然也是相似的想法,目光汇聚在费奥多尔身上,静默等待他的回答。
    十分可惜的是,青年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没有那么简单。”他说,“米哈伊尔从来没有在意过我,那个男人唯一在意的,只有记忆中逝去多年的妻子,社会层面上我的母亲,对我的在意不过是移情。”
    更可笑的一点是,那个男人连爱意这种感情都是被提前设置好的,根本没有自我可言,却固执坚守这条定律多年,最终丧心病狂到对太宰治出手。
    费奥多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扮演他妻子的人,是潘多拉。”
    所以说,想撼动这颗棋子是痴心妄想。抵达那座新生的常暗岛后,在场所有人被迫面对的,足足有两位曾将世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超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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