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吓了一跳,“陆先生,请冷静。”
    “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要我怎么冷静!”
    他心急如焚,立即安排转院。又同时联系国内外名医。
    夜色寒凉,陆彦坐在病床旁边,一直握着陶画的手。她已经昏迷整整一天了。
    司机说,他车子才开到别墅。刚要进大门,她就忽然昏迷过去不省人事,没有任何预兆地昏迷过去。
    忽然发现她指尖动了一下,他急促道:“小桃花?”
    她的眼皮动了动,缓慢睁开双眼。
    她眼中很不清明,似乎在缓冲着什么。“小桃花?”陆彦唤她。
    她睫毛眨了很久,发现陆彦握着她的手,她眉头一皱,把手抽出来,“你谁?”
    ……
    明明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空气却只让人觉得稀薄,呼吸透不过来一般,让人窒息。
    许笙说:“你应该是,穿到我写的小说里面了。”
    陶画看着她。
    两天前陶画醒来,发现自己穿回了自己原来的世界。
    之前她穿到赵岁身上的时候,赵岁也穿到了她身上。
    她穿回来后,许笙了解了情况,很快推断出来,她应该是穿进了她写的小说里。
    当年那本甜宠校园文很火的时候,许笙写了一本百合同人文。
    因为是百合同人文,所以赵岁是女生,而她写赵岁的时候,以陶画为原型。
    她写苏黛含着仇恨重生,赵岁一直被她虐,后来还被家人虐,原来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她接受不了事实,离家出走,远远离开A城,来到了离A城最远的南江。
    在南江,后面一番折腾她又回去和苏黛he了。
    当初许笙写到南江的时候,已经没了灵感,为了凑字数,她把自己也写进去,还把贺秦,江言司,林豆这几个学校里最出名的帅哥给写了进去。
    陶画终于明白,为什么苏黛上辈子不爱赵岁,为什么自己能在那个世界看到许笙贺秦他们。
    原来她没有穿进那本甜宠文,而是穿进了许笙写的同人文里。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如果是穿的百合同人文,为什么她一开始穿过去的时候,赵岁是男生,她穿过去后才变成女生。但此时,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她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眼里没有了光芒,死寂一片。
    第82章 等待
    陆彦瘦得脱相,?瘦骨嶙峋,像是骷髅架上覆盖了一张皮,行尸走肉一般。
    陆母一巴掌扇醒他。
    她哭着说:“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他很沉默。
    她说:“你把身体拖垮了,?这样下去会死的,?你死了就等不到她回来了!”
    听到这话,他身形一动。
    至此以后,他开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夜风刮进静默无声的房间里。他坐在床上,看着她留在床上的小熊抱枕,看着她没合上的书,?看着她没放好的梳子。
    他沉默地看着。
    一切都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和她会分离,但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离开,在一个平常的春天,在桃花盛开的时候。
    她离开了,?他还没看到她生儿育女,没看到她子孙满堂,?还没看她头发变白,?没看到她和他白头偕老,?她就这样离开了。
    桃花开了,她没回来。
    后来的日子里,?他拼命地工作赚钱,?建立研究室,花全部的钱去找人研究关于平行世界,?关于穿越,关于灵魂转换的事。
    她回不来,他就去她的世界。
    研究穿越这种事情,?他注定会失败。但他固执地坚持。
    同时等待,等她回来。
    或许她会回来,或许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但他会一直等待,在反复的希望与失望的折磨中等待。
    ……
    女生穿着刺绣蓬蓬裙,头发上戴着亮晶晶的发箍,她手捧着一杯奶茶,忽然注意到貌似有人看她。
    她转过头,看到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他大概四十多岁。
    他离她十步远,就这么盯着她。她有些不明所以,上前,“请问,你认识我吗?”
    他没说话。她心中疑惑,旋即转身离去了。
    他站在原地不动,天空中漏下淅淅沥沥的雨丝。雨水淋在他身上,他仍旧站着不动。
    雨越来越大,他嘴唇微动。
    小桃花,桃花开了十五次了。
    你还是没回来。
    头顶出现一把伞。
    有人说:“回去吧。”
    他转过头,看到了举着伞的沈之珩。
    沈之珩举着伞,看着被雨淋湿的陆彦。
    他曾说过,陆彦很幸运,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但他似乎说错了。
    他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那个人,然而陆彦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人。
    陆彦拥有过,但却失去了,并将在等待中继续失去。
    桃花开了三十次的时候,陆彦在纸上写下这些字:
    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了。
    消失得毫无预兆,消失得猝不及防。
    我在希望与绝望里等她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愈加清晰,可我却开始怀疑她是否真实存在。
    我开始恐惧。
    是否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是否她并不存在,她只是我的臆想。哪怕我找到所有证据,证明她并非我的臆想,可恐惧却日渐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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