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先不要杀死它。”
    就在杜凌云准备把短枪顺着红毛怪物的嘴刺进它脑袋里的时候，一直躲在岩石中的烟雾人出言制止了杜凌云。
    “干嘛？你该不会说让我放过这家伙之类的吧？”
    杜凌云举着手里的短枪扭头看向烟雾人，虽然他很感谢烟雾人帮他重塑了眼睛，但是只有这只怪物杜凌云不能放过，不光是因为自己眼中还有着它的诅咒，更是为了亲手洗刷自己的屈辱。
    “当然不是，你之前不是想知道这些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么？我有一些猜测，正好用它来试验一下。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把透镜摘下为好，那东西消耗的可不光是灵气，长时间使用会在神魂上累积大量的疲劳，我曾经因为那东西一昏就昏了足足五天，差点就渴死在路边了。“
    “透镜？”杜凌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错，就是你瞳孔上那个淡紫色环状物，那个是可以控制的，本来是在战斗状态下才会激活的东西，激活它的情况下你的左眼是没办法正常视物的，只能看到与神魂有关的东西。”
    听了烟雾人的话，杜凌云平举长枪用枪头当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发现在暗金色的虹膜与瞳孔之间真的有一圈介于紫色和红色之间的圆环。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也不会控制它啊。”杜凌云试着伸手去触碰，但那东西虽然叫透镜，却是与眼睛融为一体的。
    “就像眨眼皮一样，多练几下就好了，他可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试试。”杜凌云按照烟雾人说的一边眨眼，一边在心里想着摘下那圈圆环，果然在几次眨眼后左眼的视野忽然变亮，那片灰色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视线，从枪头上看去，那圈紫红色的圆环已经缩进了瞳孔的最深处，在暗金色的瞳孔伸出若隐若现。
    “之前还没注意，这样看上去……这只眼帅呆了！”
    杜凌云换了个角度检查着自己这颗金丹做成的眼睛，眼白处跟正常人的眼睛毫无区别，虹膜和瞳孔却是拉风的暗金色，尤其是那隐藏在瞳孔深处的紫红色圆环，更让这只眼睛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小“妖异”，正是所谓邪异的美感。
    “好了，长了一张好人脸，再怎么臭美也没用，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这些家伙的真面目了？”烟雾人打断了杜凌云的臭美。
    “差点就把它忘了！”杜凌云收起左手的短枪，把注意力移回了怪物身上，虽说鱼龙舞的双持枪术他已经掌握了，但是双手都拿着武器果然还是不方便。
    “喂，我的小书迷，那边的岩石缝隙下应该有一截破铜烂铁，帮我把它拿过来，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接触不到实物的。”
    烟雾人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岩石，杜凌云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把岩石翻起来，在缝隙间找到了一截巴掌大，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的金属，看起来像是剑尖之类的部位，杜凌云拿着这截破铜烂铁来到了烟雾人的身边。
    烟雾人伸出手指着杜凌云手中的娜姐烂铁，一字一顿的对红毛怪物说道“这、是、你、的、武、器、吧？独、眼、的、黑、蛇。”
    “吱——吱！吱！”
    红毛怪物在听完烟雾人的话后，像痴了一样的望着杜凌云手中的那一截破铜烂铁，随即忽然像发疯似的挣扎了起来，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叫声。
    就在杜凌云递出长枪抵住红毛怪物的口腔，正准备加固一下冰冻泥巴手臂的时候，红毛怪物忽然停止了挣扎，那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神情，然后在杜凌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怪物竟然开始了拼命摇头，一边摇头那仅有的一只独眼中还有绿色的液体留下，像极了眼泪。
    “不——，不，吱！”
    红毛怪物忽然向后一仰头，然后对着杜凌云抵着它的枪尖撞了下去，尽管杜凌云没在长枪的枪尖附着灵气，但是面对柔软的口腔长枪还是毫无疑问的洞穿了红毛怪物的喉咙。
    “怎！？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杜凌云惊讶的收回长枪时，红毛怪物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等同于怪物血液的灰色液体已经流淌了一地，显然红毛怪物自杀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凌云转过头看向烟雾人。
    “观察了这么久我就隐约有了猜测，果然如此，不过这还真是惊人，惊人到我这个没有身体的神魂，都感到脊背在一阵阵发冷了。”烟雾人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杜凌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不说话啊！”杜凌云催促的对身前的烟雾人喊道。
    “你手里拿着的那截烂铁原本是半柄断剑，我还活着的时候在这里发现的，别看它现在用力一捏就会碎，在我那个年代，世界尚未经历大劫的时候，它可是让周围数城的人都闻风丧胆标志，它代表着一个当时最恐怖的杀手——独眼的黑蛇。“
    “该不会……”杜凌云看了一眼红毛怪物，那尸体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尸体，他的眉头皱的像了川字。
    “独眼的黑蛇是元神境巅峰的高手，一生杀人无数，甚至连地仙都杀死过两个。”烟雾人用感慨的语气说道“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们现在已经到不了这个境界，所谓的元神——“
    “不用解释，我能听懂，你继续说你的就是了。”杜凌云挥手示意烟雾人继续说下去。
    ”好吧，总之那个独眼的黑色忽然在某天就消失了，人们都认为他是在某次刺杀中失败了，所以身死了。然后在过了几年之后，我为了知晓更多关于阿难陀的事情，来到了这个阿难陀传说的发源地，并且深入到了这个大沼之中，然后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具枯骨，以及这柄虽然损坏，但是还能辨认出的断剑。
    当时我兴奋坏了，准备在离开这里之后就把独眼的黑蛇当做下一个题材，结果没想到却死在了这里，灵魂还被阿难陀收走。“烟雾人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小遗憾。
    “那之后我因为巧合发现了眼的用处，逃出了阿难陀的禁锢，勉强回到了这片自己的埋骨之地，说来也巧，在我从阿难陀的领地中逃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家伙跟我从同一条路逃出来。”
    烟雾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在给杜凌云足够的时间理解他话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