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个多月的药,不再手抖,恶心反胃也好了一点。
    等到燕宁国际电影节开幕,时隔小半个月,才终于又见到谢时屿。
    不远处就是无数媒体,江阮往谢时屿车里躲,还没坐稳,不顾经纪人和助理还在,搂着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他一下。
    “这么想我?”谢时屿失笑,伸手抱紧他。
    江阮脸颊红透,埋在他怀里没脸见人,他抬起头又亲了亲谢时屿的嘴唇,扯开一点西装外套,给他瞧衬衫上别着的那枚胸针,恰好是心口的位置,然后小声说:“没那么想你,反正你一直在我心里。”
    谢时屿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嘴甜哄得有点耳热,揉了下他发顶,但待会儿要走红毯,怕碰皱他衣服,只抱了一小会儿就松手。
    “才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回酒店没有?”谢时屿握紧他的手,指尖冰凉。
    江阮穿了一身黑西装,衬衫松着领口那颗扣子,领带还没系。
    谢时屿从徐小舟那边接过领带,帮他打上温莎结,又找了几枚袖扣别好,拍卖会上拿到手的红宝石袖扣,衬托起他胸针那丁点艳丽的颜色。
    “别到西装上也没关系,”谢时屿帮他重新弄好,掌心抚了下他侧脸和鬓角,江阮被摸得脸热,谢时屿又笑了下说,“这样漂亮。”
    江阮去国外拍了代言广告,顺便续签合同,但没有直接回国。
    《春风,春风》正式开机之前,他就跟谢时屿一起去拜访过“祝九龄”的原型,是几经周转打听到的地址,对方已是耄耋老人,随儿女暂居国外,没想到时隔多年,这部电影竟然真的还能继续拍摄。
    这次成片已经制作完成,虽不能泄露,但是江阮把预告片还有他录的几段《牡丹亭》都拿去给他看了一眼,往事锥心,热泪盈眶。
    临走前,对方赠了他一枚祝春风劳.改那几年刻的印章。
    江阮没来得及回酒店,因此印章也还带在身上,他拿出来给谢时屿瞧,哪怕时隔多年,难免磨损,但雕刻细致到纤毫毕现,等谢时屿看完,他才让徐小舟放回保姆车上仔细收好。
    “我还有东西给你。”再等几分钟要去走红毯,赶得紧凑,江阮就没卖关子,他拿出来一枚小印章递给谢时屿,比之前那个心要漂亮细致许多。
    谢时屿没舍得拿去沾印泥,就那样看了一眼,是他的名字,旁边有一只叼着玫瑰花枝的小鹦鹉。
    他都不知道江阮什么时候学的。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江阮指尖抚到他胸口,捋平了方才谢时屿抱他时西装压出的那点褶皱,然后别上了一枚银色的胸针,胸针上缀着一枚缩小版的印章,小鹦鹉叼着的那枝玫瑰,嵌了颗水滴状的红宝石。
    设计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和线条。
    这自然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但是是他刻好印章后,送去请人定制的。
    “想跟你一起走红毯,”江阮耳朵尖浮起薄红,眼睛藏着笑,但有点羞赧,整了下他的领带,又小声说,“我梦到过好多次。”
    谢时屿想起那几年跟江阮擦肩而过的无数次,不知道他曾在台下和人群中如何注视自己,心里始终发堵,喉结微动,伸手抱紧他,压下那点心酸眼热,低笑了一声,说:“宝宝,以后好梦都能成真。”
    江阮眼眶湿了一瞬,但不是能哭的场合,他又忍回去,松开手,跟谢时屿下车。
    他跟谢时屿差不多并肩去走的红毯,走到尽头,这次他先签了名,离开时回头瞥了一眼,谢时屿将名字写在了他旁边。
    柳钟达是这次电影节的主持人之一,来之前他跟江阮约好见一面,《最佳拍档》的新年特别期,柳钟达档期没排开,去不了,算下来已经有小半年没见。
    江阮去后台找柳钟达,才发现骆争跟他的助理也在。
    他八年前见到骆争时,对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只是燕宁电视台一档法制节目的实习记者,而现在,已经升为主任记者……脸上的伤还没好全,余光落到江阮身上,直直迎向他的视线。
    “怎么过来了不说话?”柳钟达才化完妆,一扭头瞥见江阮,咦了一声,去搭他肩膀。
    江阮收回眼神,笑了下,“刚到,看你化妆,没打扰你。”
    等离开后台,一路寒暄过去落座,江阮才发现自己的座位恰好挨着谢时屿。
    哪有这样的巧合,江阮稍微有点耳热,在他身旁坐下,谢时屿的手搭在一侧扶手上,不经意地碰了下他指尖。
    “待会儿要被拍到……”江阮小声提醒。
    “拍什么,”谢时屿听他这样说,反而大方坦荡,朝他伸出手,丹凤眼笑意极深,“江老师,别来无恙,不能握个手么?”
    江阮好歹出道也已经五六年,圈内熟人不少,又正当红,过来时频繁跟人握手寒暄,都有点条件反射,下意识想抬手,谢时屿就捉住他指尖,没让他再躲回去,短暂几秒,握得他掌心微湿。
    成天面对镜头,格外敏感,江阮不回头就能察觉到有闪光灯对准他们一晃,顿时耳朵尖更红,抿了下嘴唇。
    这次电影节有来自三十多个国家,共九百多部影片参与评审,其中就有《唐侠》和《白夜追踪》。
    晚上,电影宫内灯光璀璨,一众衣香鬓影,媒体记者的镜头衬得格外晃眼,不停地闪烁,等主持人身着礼服出场,镜头暂歇,无数束追光落在台上,全场欢呼声和掌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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