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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君位极人臣后

    这时候的贺兰瓷会格外的好亲。
    正想着,夜深人静时分,因为过于耳聪目明,陆无忧听见外院传来极为细微的响动。
    他凝神听了一会,索性爬起来穿衣出门。
    贺兰瓷其实迷迷瞪瞪,还未彻底睡着,眯着眼睛见陆无忧在穿衣出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他走了,贺兰瓷也挣扎着下床,穿了衣裳想出门看看。
    结果一看便清醒了,那位慕凌慕公子正大半夜推门而出。
    大晚上,街面人烟稀少。
    慕凌越走越偏,终在某处停下了脚步。
    陆无忧则没走两步,就感觉到后面那个跟过来的姑娘,用眼神问她怎么还没睡,贺兰瓷一脸好奇地指指远处,陆无忧略一顿,便把她抱了起来。
    ——反正带她看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慕凌停下脚步,不一时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青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恭恭敬敬对着慕凌拱手,满面俱是无奈。
    然后他和贺兰瓷两人都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少主”。
    “……?”
    贺兰瓷和陆无忧面面相觑,眼神交流。
    贺兰瓷:怎么他也叫少主?
    陆无忧:这我怎么知道?大抵是这个称呼烂大街了,我下回让他们换一个。
    贺兰瓷:也不用,我们继续看吧。
    慕凌本就音色清冷,这会更显得淡:“好了别跟着我了,我真的没什么兴趣。”
    那中年男子哽咽道:“可是……”
    慕凌道:“下次递条子我就不出来了,省得麻烦。”
    “少主!您……”
    慕凌道:“别叫这个称呼了,怪怪的。能不能改口叫我少侠?”
    那中年男子又哽声道:“您怎能用这么粗鄙的称呼,这配不上您……”
    慕凌却一笑道:“可我喜欢。我走了。”
    眼见慕凌似真的要走,贺兰瓷戳戳陆无忧,示意他人走了怎么办。
    陆无忧把贺兰瓷搁屋顶上放下,随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才不紧不慢地飞身下去,走到了两人面前。
    此夜无月,天色漆黑无垠。
    慕凌听见脚步声,回望过来。
    挺拔高挑的身形自黑暗中缓缓显现。
    三人对望着,都静默了一瞬,可见确实是个不曾预料的尴尬会面。
    慕凌咳嗽了一声,恢复平静,仍很镇定道:“陆大人,我并不认识此人,是他非要来纠缠。”
    双方这么一照面,那中年男子登时便腾起身形想要离开——是个会武的——可一听见慕凌这话,兴许也是觉得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又停下脚步,脸上有些急切的无奈:“少主,您就算是记不得了,也不能……”
    他说话声比寻常男子略细些,不仔细听可能听不出。
    陆无忧打交道过那么多次,很快便认出了,这是个宦官,原本就有了几分猜测,这下更是笃定了,一字一句道:“能不能让我问一句,你家少主究竟是哪位贵人?”
    贺兰瓷竖起耳朵。
    慕凌一顿,道:“陆大人,我觉得那不重要。”
    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陆无忧活动了一下手指,朝他走来道:“既然不重要,要不我先打你一顿。”
    慕凌:“……?”
    中年男子:“……???你想干什么!”
    陆无忧笑得温文尔雅:“看这位来路不明的公子有些不爽,便想揍他一顿。”
    说话间,他身形一闪,移动到慕凌身侧,在即将触到他襟口的那一刻,中年男子也移动而至,抬手相挡,武功还算不错,瞬息间两人便已飞快拆了十数招。
    本是试探,自然也未尽全力。
    立在一侧的慕凌按了下眉心,开口,语气亦很温文道:“住手吧。陆大人想揍就揍,只是最好别揍脸上,免得花姑娘见了,我不好解释。”
    中年男子登时动作一慢,语气竟还有几分悲愤:“少主!您怎能……”
    慕凌道:“我一路都九死一生了,又不是没挨过揍。”
    中年男子说着话,眼泪都要潸然了:“都是那……”他噤声,含糊道,“……狼子野心。”
    陆无忧收了手,道:“行了别打哑谜了。北狄人不用内侍,乌蒙应该没这个出息,你不是本朝的就是前朝的,所以到底姓萧还是姓朱,抑或是……哪位公侯后嗣?但公侯后嗣应该不会出动锦衣卫来追杀吧,晃州境内原本是没多少锦衣卫的,自你来之后,已经潜进来好几拨了。”
    中年男子没想到他说话这么放肆,登时又瞪起眼睛来,道:“你好大的胆子!”
    陆无忧手指比划了一下,笑道:“这句倒是有宦官的味了。”
    贺兰瓷也比划了一下,心道确实。
    中年男子又耻又怒道:“你、你……”
    慕凌略一思忖,音色清清冷冷地道:“陆大人你非要知道的话,那我实话实说了。”
    中年男子大惊,连忙道:“少主,此人不知底细,不可啊!”他一副几乎想去捂慕凌嘴巴,但又不敢的神情,“少主,还请三思!”
    陆无忧道:“你说。”
    就连蹲在屋顶上的贺兰瓷都顿时紧张了几分。
    慕凌深吸了一口气,用非常寻常的语气把那个其实相当惊世骇俗的身份说了出来:“他说我是怀瑾太子的后人,说什么当今圣上皇位来路不正,我才是真命天子——还说留了封诏书给我,但问题是我真的没什么兴趣,只觉得麻烦,在上京的时候我连门都不敢出,难得出去一次还得掩面,还差点被招牌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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