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作品:《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

    再也没了声响。
    萧云谏还是没耐住。
    他回了头。
    凌祉!
    他想要冲上前去,想要看看凌祉到底如何了。
    可是夜昙拦住了他,笑意盈盈地说道:阿谏你可安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夜昙挥挥手,护卫了然了他的要求。
    过渡着自己的妖力,也用着藤蔓花枝,治疗着凌祉身上的伤。
    默默做完这一切后,侍卫搀扶起凌祉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身子,便往外走。
    萧云谏妄图上前去。
    可夜昙挡在了他的身前。
    萧云谏舔了舔下唇:你们要将他带去何处?
    夜昙一挑眉:左不过我是怕你诓我的,先囚他几日瞧瞧吧。不过阿谏你可放宽心,什么劳什子水牢、极寒之渊,我是不会送他去的。我定会遣人好好安置他,处理他的伤
    不论是身上的伤口,还是心里的。
    萧云谏一怔。
    神色飘忽地呆在了原地。
    他望着凌祉离开的地方,久久不能言语。
    夜昙同他再三保证,方才抿抿嘴,扭过头去。
    夜昙将这长飙之墟熟悉得宛如自己家一般。
    许许多多萧云谏都不知晓的地方,他却是一清二楚。
    比如那行宫后花园栽种了一颗金丝楠,已是活了三万年。
    又如行宫荷花池里的鲤鱼,早便修成了人形,只是贪念这长飙之墟的天地之气,才一直装着自己还是条乖巧可爱的小鱼儿。
    萧云谏听着夜昙这般对自己说着行宫里面的奇闻怪事。
    可只是轻飘飘地过了下耳朵,一句都没存在心里。
    他只想着凌祉。
    想着自己想明白了,那还是爱着凌祉的那件事。
    他如今却并没觉得对不起从前自己所受的苦楚。
    那说实话,却也是自己为自己安上的,又如何能全然怪了凌祉呢?
    更何况,凌祉为他又再一次付出了那么多。
    就算给自己寻个恰当的理由,只道是再次爱上凌祉。
    又有何妨?
    只是如今
    他尚还要忧心夜昙是否会哄骗自己。
    夜昙说了半晌,口干舌燥地瞧了一眼萧云谏。
    却见他仍是心不在焉,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消在萧云谏瞧不见的地方,他流露出来的神色却是
    几分若有所思。
    好似透过萧云谏,在虔诚地望着另一个人一般。
    他轻咳了一声,唤回了萧云谏的思绪。
    随意拿起手边的一柄铜镜,弹了一下,便得见了凌祉如今的处境。
    他佯装着委委屈屈,道:阿谏可随意瞧,我说话算话的。
    萧云谏迫不及待地捧起了那柄铜镜,瞧着镜中凌祉被好生地安置在了个客房。
    他虽不知那在何处,可瞧着凌祉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他长舒了一口气,却仍是紧紧握着那柄铜镜不撒手。
    仿佛他松开手,凌祉便会落入那极寒之渊,再无了性命去。
    我一向不骗人的。夜昙却是牵起萧云谏的手。
    他能感受到萧云谏的抗拒,又笑道:阿谏大可信我,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便会放他离开。那会子,他恐怕也是表面的伤好痊愈了。
    萧云谏忍耐住想要甩开夜昙的冲动。
    分明面前这个人生得花容月貌,可他就是觉得难过,浑身刺痛般的难以言喻。
    他嗯了一声,别过头去。
    只当自己双手麻木,没了一样。
    夜昙瞧着自讨了个没趣儿,可也没松开。
    晃悠了几下,算是强硬地要着萧云谏回过了神来。
    萧云谏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面容来面对着夜昙。
    勉强才能维持着面色,却仍是笑不出来。
    夜昙也没勉强他。
    只是轻飘飘地又道:阿谏,我是说话算话的。那你呢,可何时也兑现一下你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不知道这章能不能炸出点评论来!
    我最近好孤单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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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蹊跷
    萧云谏理不清楚夜昙到底想要什么。
    夜昙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可他不像是凌祉。
    自己能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到那股子炽热的爱火。
    他不明白。
    他总想着
    若是当时在坪洲府,他听了凌祉的话,没去管夜昙的闲事。
    又或是在夜昙被擒,明知道长飙之墟兴许是个陷阱的时候,没有不顾凌祉阻拦,非要跟来。
    更或是知晓了夜昙身份那一瞬间,便了然夜昙的动机不纯,根本不落入他的圈套。
    又会如何?
    他不知道。
    也许他更不会意识到,自己是爱着凌祉的吧?
    这般想来,他是否还得感恩于夜昙?
    可他做不到。
    即便他不救夜昙,夜昙也依旧会有许多法子,与他攀上干系。
    就算他当真听了凌祉的劝阻,或是在知晓夜昙是何人之时,就选择放任自由,恐怕夜昙也会捆也要将他捆来这长飙之墟的。
    他如今一颗心悬着,怎般也放不下来。
    更无法直面夜昙。
    夜昙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却并不气馁。
    他弯起了眉目,笑道:我倒也没那般急迫。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能等,凌祉可能耐得住?他是否能眼睁睁地瞧着此事,会不会再暴起,我也说不定呢!
    这话满满当当都是威胁的意味。
    可夜昙仍是眯着眼睛,笑意盈盈。
    萧云谏打了个寒战。
    他攥紧了手上的铜镜,冰凉的触感,却仿佛攥紧了凌祉的手一般。
    凌祉是那时候他们还是师叔侄的时候,为了在兽潮中救下自己。
    才落得个这般体寒不能解的毛病。
    萧云谏舔了舔嘴唇,说道:我
    他挣扎着,却总是无能为力。
    他想过与夜昙虚与委蛇,可
    他又如何能抛弃自己一切的自尊,去做这件事呢。
    可余光瞥见镜中仍是昏迷不醒的凌祉,他又有些慌了手脚。
    只得在心底一个劲儿地问道:凌祉,我又该如何做
    夜昙瞧他一张脸,颜色千变万化。
    也便噘着嘴,摇摇头道:阿谏既是纠结,便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你才是这长飙之墟的主子,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萧云谏抱着铜镜,蓦地点了点头。
    夜昙瞧他举动,也咂了咂嘴,说道:那便瞧着吧,总是会腻的时候。
    萧云谏逃也是的疾行出了夜昙的视线。
    七拐八绕地在行宫当中转着圈。
    他不过百年前来过一回,哪里还记得自己身处何处。
    这行宫甚至远比他在九重天上的停云殿大,如迷宫一般的九曲回肠着。
    又伴着夜幕降临,乌云悄然遮盖了月亮与星空。
    就如同蔽了他的双目,叫他无所适从。
    萧云谏一遍遍地擦拭着铜镜,凌祉却仍是没有醒来。
    他又如同被夺去了嗓音一般,无声的、一遍遍地唤着凌祉的名字。
    他有时候在想,凌祉醒来会不会做出更多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来。
    便不愿凌祉真的醒来。
    可瞧着凌祉悄无声息地躺在床榻之上。
    虽是处理好了外伤,但仍是没有声响。
    更让人心焦。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同被割裂开来。
    他随意寻了一间屋子。
    环抱着双膝坐在床榻之上
    想着凌祉,想着如何能救出凌祉。
    夜昙悄无声息地立在他房间外的不远处,又是几分无奈地笑了笑。
    他捏着胸前挂着的挂坠,用了用力。
    可隐在夜空中,却看不清是什么。
    他终归是没再去打搅萧云谏。
    任由着萧云谏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那一丝光明。
    萧云谏不是没想过,趁着夜色自己先瞧瞧能不能离开长飙之墟去。
    可谁能料到,夜昙竟是反客为主,在周遭设置了禁锢自己的结界。
    他微微尝试了一下用神力去破坏结界。
    可不过一瞬间便觉得自己的手脚都麻木了起来。
    不远处夜昙本是熄下的灯,又点了起来。
    萧云谏收了手,又回到自己了自己方才呆的那间屋子里头。
    夜昙明显是知晓他触碰了结界的。
    只是没有来寻自己,便是再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他骤然想起凌祉。
    凌祉不会被夜昙拿去开刀吧。
    他急匆匆地拿出铜镜,用袖口擦去上面的薄雾。
    这才放下了心来
    凌祉还好好地、安安稳稳地躺在床榻之上。
    即便是他还未曾醒来。
    萧云谏自嘲一笑。
    竟是抱着铜镜,和衣而眠一夜。
    他睡得并不安稳。
    只是后来梦中有了日日早晨凌祉替他遮挡朝阳,才沉了许多。
    他其实有些害怕天明。
    若是天明,他便又要面对夜昙。
    面对着凌祉与自己,都不能离开的事实。
    即便已是日上三竿,萧云谏却仍是自顾自地窝在房间中。
    昨日天昏地暗间,他没有看清楚自己到底选了个什么屋子。
    如今倒是瞧清楚了
    这间屋子,竟是他先头都没见过的一间。
    瞧着更像是先风神造的一间画室。
    满墙挂的皆是画作,一张张都用了天界最珍惜的金木装裱。
    可古怪的却是,这里的每一涨都是空白。
    独独只有落款皆是先风神的名讳
    云翳。
    萧云谏皱皱眉头,总觉得心中有几分古怪。
    哪里有人画了这般多的画作,却皆是纯白。
    还要挂出来给人瞧得?
    他凑上前去,正欲瞧个仔细,看看到底是怎般回事。
    却骤然听闻门外有人脚步声。
    继而便是夜昙兴致勃勃地道:阿谏,可是醒了?我预备了些吃食,你且尝尝?
    夜昙挎着一个木制食盒,展开里面是几个香味扑鼻的小菜。
    他如同献宝一般,说道: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尝尝。
    萧云谏瞥了一眼那状似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稍稍犹豫。
    可终像是下定了何等决心一般,陡然拿起了筷子。
    狠狠地夹了一块,塞进自己的口中。
    他囫囵吞枣般便咽了下去,可口齿间的回甘却叫他忍不住心底慨叹。
    那是好吃的。
    从前在无上仙门的时候,凌祉也是做过菜给自己的。
    只是奈何,他二人谁也没有天赋在此事上。
    几次三番下来,便谁也没有再继续提做菜这事儿了。
    他有些走了神。
    如今确定了心意,倒是更念起从前的日子了。
    夜昙眨了眨眼睛,问道:阿谏,怎么样,好不好吃?
    萧云谏轻声地嗯了一下,他承认那是好吃的。
    夜昙如今收了对自己的威压。
    可他仍是觉得几分惧怕,手指蓦地也会颤抖几下。
    夜昙便多夹了几筷子到他碗碟当中,又道:我便是知道,这一定会是你爱吃的。
    他这话说得古怪,爱吃的三个字咬得分外重。
    萧云谏有些诧异。
    他不过只是说是好吃的,可却从未曾表现过自己是爱吃。
    但夜昙却是笃定了此事。
    怪哉怪哉。
    萧云谏心中咯噔一下,忽而又是灵光乍现。
    他微微一笑,夹了夜昙给他的菜,便全塞进了口中。
    他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还接连称赞于其。
    果不其然,他在抬眸扫过夜昙面容的那片刻
    瞧见了夜昙眼底无比的餍足。
    可这又有何值得那般满足的呢?
    夜昙对他的感情,与对他的势在必得。
    皆是没有一点征兆的,来得怪异极了。
    让人忍不住多思虑许多。
    萧云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仍是不动声色。
    他还是装作着昨日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夜昙若是开口,他便若即若离地应着。
    他虽是心中有自己苦苦维持的骄矜。
    可到底做到如下地步,已是自己虚与委蛇的全部了。
    夜昙见他吃完了,又拿帕子沾了沾嘴巴。
    便说道:阿谏,想来你作为风神也是鲜少来这长飙之墟的。我对此处分外熟悉,我便领你去瞧瞧吧。
    萧云谏目光稍微向着夜昙的方向移了一下,很快又挪了开来。
    便算是同意了。
    他仍是不言语。
    独独只有夜昙多问几句的时候,才肯哼上一声,算是应了。
    夜昙也不恼怒,仍是只自顾自地说着:
    先头啊,我就是在此处生长起来的。那时候风吹日晒的,我又偏生是朵娇贵的昙花。我的同株皆是一个接一个地枯萎死去,我却偏偏不信邪,非要迎着这些艰难困苦,活出个样子来。
    好在我是有了精魄,而后便被挪去了行宫的后花园里面。没了风吹日晒,又集了天地之气,我修炼得很快。
    可就等着我废了千辛万苦,成了人型之后,他却不愿意让我呆在此处了。那时候,我被轰出了长飙之墟去,每日只有艰难地等在这仙境之外。总想着,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去
    夜昙抬眸环视了一圈长飙之墟如今的盛况。
    虽是萧云谏千百年也不来一回,可到底也是因此,让长飙之墟与从前并没有许多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