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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泥洹夜巡》 “当时我才几岁?”
“我现在也不是以前的年纪了啊!”
氛围突然变成幼稚的争吵,当事人还真情实感的有些生气。
“所以,你没有被关在歧鹤镇?”
“我真被人限制自由了,只不过不是被俞叔,是被我亲妈。”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说了你别生气,她……她让我回来接近你,把你拉到我们这一边。应该是这意思。”
俞庄嵁面上忽的一僵,神情随即渐渐肃穆起来。
“你……”他只觉得从指尖开始发寒,脑海里遽然浮现出那片昏暗中的画面,“那天晚上你也是因为这个才?”
“当然不是!”虽然一开始心怀不轨的是自己,但面对这样的疑问她不禁愤然。
而他脸上没有出现笃信的神色,这让她更加不悦。
二人正僵持着,她又赌气补了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没等他说话,她就掀起毯子猛地翻下了床,气鼓鼓地走出了卧室。
刚躺上沙发她就想起来:还有一账没跟他算呢!他跟那个女孩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儿!害她白白睡不好觉!她差点都忘了这个问题,还屁颠屁颠爬过去轻声细语问他是怎么了,这可真是犯蠢了!他嘴上说什么信任她,其实还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倒好,她傻兮兮坦白了那些不堪往事,却又被他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她紧闭双眼,任岩浆漫天迸溅,喉咙口一阵灼热。
胳膊上突然轻覆上一阵微凉的触感,介舒知道这是庄嵁的手,眼都不睁便猛地甩开:“别碰我!”
那只手便被吓得一分也不敢靠近,但人也没走开,就在沙发边上,或许是错觉,但她隔着眼皮都仿佛能感觉到光线被遮挡。
她做好战斗准备,睁开眼,以不善的眼神去捕捉高处的身影,却发现他半跪在地毯上,几乎和她的视线齐平。
“怎么着?又要把我拷起来?”
他垂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我道过歉了。”
她坐起来挽着胳膊:“那你现在蹲在这儿干嘛?追问举报人线索?我不想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你自生自灭吧。”
不知这话是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忽然抬眼凝视着她,脸上再无笑意,语气冷到极点。
“别这么说。”
“什么?”
他没回话,似乎对此惊惧到不愿意再重复,哪怕一遍。
“我说什么了?”她又不解追问。
“你把我丢下那天……也说了这种话。”
她恍然大悟,自悔失言,语气也跟着弱了下来:“那是权宜之计,不那么说你就死了,我能怎么办?当时我也被吓傻了。”后知后觉,原来他还记着。
“我明白。”
“你明白?”
“我只是害怕,”他怔怔看着她,“我怕你为了我好而离开我,那比让我死了更难受。”
长久的沉默。
半晌,介舒垂下头,话语里是淡淡的酸涩:“我也不想啊。都没看到你上高中什么样、刚上大学什么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小四眼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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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庄嵁微仰着头用视线描摹介舒的眉眼,他清晰地看见数年前分别时的最后一面,他在漫长的时光里无数次回想她,有时候模糊得快要看不清,那时他就觉得恐慌。可现在这个人就在他眼前,对他说她不想离开他,也和他一样,为曾与彼此错失的时间而后悔。
在这之前,她似乎只想把残存的痛苦记忆抛诸脑后,也想把这段记忆里的他也一起推远,但现在他能隐约感觉到,她有了与之共生的念头。
“你认识瞿榕溪吗?”介舒冷不丁一问,煽情的氛围便被稀释。
俞庄嵁听到这个名字便条件反射地绷紧了神经,他找了这个人很久,在他误以为她已经被害的这段日子里,他把大部分情绪都寄托在找这个人报仇上,哪怕同归于尽,那也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认识。”他隐去了暴戾的部分。
“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介舒见他脸上的凉意渐渐变成震惊与疑惑,接着解释道:“他是我妈妈那边的人,很多年前我回来想找你的那次,就是他出面劝我离开,当时我以为他是你们这边的人。这一回,也是他来找我,告诉我关于我亲妈的事,我本来就很茫然,当时只想知道到底是谁遗弃了我,所以就跟他走了。”
“你离开度假村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后来到哪儿去了?”
“啊?”她摸不清这突兀提问的意图,“为什么问这个?”
“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本来穿着我的外套,还有那条灰色围巾。”
“记得啊,送去干洗了……后来……我急急匆匆赶飞机,除了证件基本上什么都没拿。”
俞庄嵁安静地在脑内整理着碎片。
“哎呀,我知道那些都挺贵的,等来日我发达了,一定补给你。”
他哑然失笑:“谁要你补给我了?那些东西算什么。”
“那你在沉思什么?”
“我见过瞿榕溪,当时他在帮一个叫昆城的小头目干活,你离开那天,他押着陈辛觉和另外两个朋友逼我出面。”
“那之后他就来找我了?”
“嗯,他应该是从饭店那里问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查到了你订房子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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