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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弄堂》 裴问余抱着手臂倚在厨房门口,欣赏完了全部过程——他笑而不语地看着池砚处理一堆食材,简直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一个小时之后,池砚端着一大碗排骨汤,凯旋而归,还特别大言不惭地对裴问余说:“简单啊。”
裴问余看着那汤,闻了闻,很给面子地说:“嗯,挺香的。”
反正裴问余说得很真诚,饭也吃得很实在,池砚当真了。
等吃好晚饭,整理了饭桌和厨房,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池砚不想回去,他意识到自己得找个什么借口赖下来。裴问余架着腿,坐在沙发上陪池砚看综艺节目,不过电视机里放了些啥,两个人全没看进去。
终于喜剧落幕,池砚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他徒然挣扎片刻,终于认命。在裴问余起身准备去干点什么的时候,池砚拉住了他。
裴问余深深看着池砚,好像一直在等他说话。
池砚长出口气,眼神丝毫不躲避地迎着裴问余的直视,他说:“小余,我能留下来吗?”
裴问余反问:“留多久?”
“不知道,”池砚想了想,“但……我想照顾你,你愿意吗?”
裴问余神色一动,笑意渐浓,他看着池砚忐忑不安又目光灼灼的模样,不忍心逗他。于是裴问余故意晃了晃身体,伸出一只手,说:“池砚,扶我一下。”
池砚赶忙扶住他,“怎么了?小余,你要干什么?”
裴问余指着浴室,对池砚说:“我给你拿一套洗漱用品。池砚,你想留着,多久都没有关系,我……非常愿意。”
身处万家灯火的其中一隅,平平淡淡的一个夜晚,是两个人久违的归宿和心安。
第88章 归心
裴问余脚上的伤养了一个多月,直到元旦前几天,终于被允许可以沾地,慢慢走路了,他恢复得不错,心情也不错——他和池砚这一个月间几乎窝在这个小公寓里,能好几天足不出户。
房子小,睡觉的地方少,他们俩矜持了两天,最终躺在了一张床上——纯睡觉。
池砚为了裴问余工作和日常生活的方便,买了一张小书桌按在卧室——有时候池砚躺着看电视,裴问余就坐着工作,非常实用。
虽然那张桌子放上之后,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但只要两个人同时处在一个地方,抬眼能看见,就算是互不打扰、各做各的,还是会腾升出一种属于家的温情脉脉。
田壮壮很奇怪,原本日理万机的守财奴为什么突然会视金钱为粪土,班不来上,接项目也随缘看命;员工们很惶恐,这他妈是不是要倒闭了?
但池老板非常怡然自得,还在工作群里发了一句:地球少了我不能转吗?
田壮壮盯着这句话,十分想暴打池砚一顿。
裴问余在休假养伤期间,被不少人上门慰问,有朋友、有同事、还有姜百青。这期间,姜百青这个不长眼的玩意儿送来了一箱大闸蟹,他本意是给裴问余的,但是裴问余不能吃,于是,这一箱大闸蟹全伺候给池砚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池公子,说是来照顾裴问余,但仅属于心理上的照顾,基本没怎么做过饭。所以,他不会蒸大闸蟹,最后还得裴问余蒸好了给他送到饭桌上去。
池砚一边心安理得地啃着螃蟹,一边开着免提跟田壮壮打电话。
“池砚,你到底什么时候来上班啊?”壮壮不知在哪儿鬼混,背后环境吵得要命。
“怎么了?有事吗?”池砚让那边一声声嚎叫震得耳朵生疼,他调低了些音量,问:“你在哪儿啊?”
田壮壮:“网吧。靠!你天天不回来,我独守空房很寂寞的。”
“哦。”池砚解决了一只大闸蟹,抬眼看了看刚进厨房的裴问余,说:“那你继续受守着吧,我……不回来了。”
田壮壮在那儿刚解决掉一个人,血气蹭蹭往上窜,“见色忘义的玩意儿!你那些东西怎么办啊?放着落灰我看着碍眼!”
池砚淡淡地说:“我哪有什么东西——衣服我都收拾了,没几件,其他的,唔……你看不顺眼就扔吧。”
田壮壮扔了鼠标,捂着小心脏说:“你真的不要我了?”
池砚:“壮壮,好好说话。”
“哦,好吧。”田壮壮瞬间恢复正常,下了电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继续说:“咱们项目一个一个竣工,再不接上,就得坐吃山空了。”
池砚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问:“这个月投标没一个中的吗?”
“没有。”田壮壮说:“现在的行业,竞争力太大了——你看,我现在都只能闲着在网吧打游戏了。”
这倒是真的,池砚一直在接触业务这块,比谁都清楚,僧多粥少,就算一个芝麻大点的项目,也有十几个公司盯着。
池砚想了想,他压低声音问,“那个黄总呢?他跟我们画了这么多饼,总得喂一个吧。”
“别提了,自从你上回放了他鸽子,人家就没好脸色了——他就是不见到你不松口。”田壮壮猥琐地‘嘿’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再出山卖个色相啊?咱们快揭不开锅了!”
池砚眼皮一跳,问:“他为什么老追着我不放?”
田壮壮皮痒欠揍地说:“你们那什么不都有那啥玩意儿雷达吗?”
池砚愣了愣,没想到田壮壮这铁直男懂得还挺多,他捏着眉心,说:“对不住,我身上的雷达不对那些中老年男人开放——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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