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快又要上战场吗?”一听儿子要离开,虞氏忧心的道。
    殷景澄没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满星看着离去的景澄,再看着神情悲恸仍然挺直着腰杆子的虞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虞氏这会并不信任她,不会跟她多说,她要是自来熟的上前劝说,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说些不痛不痒的的话又有什么作用。
    “大嫂,现在外面传言着大哥救了落水的女子,那些流言对咱们国公府并不有利。”满星说道。
    “我知道。”虞氏深吸了口气,隐下了自己的情绪,道:“很快,这一切都会平息。”
    满星点点头:“我刚来时,后院开了几株花,大嫂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解个闷?”
    望着妯娌眼中的善意,虞氏点点头。
    冬天的尾巴,春天还没到,但这并不影响国公府园子里的那些叫不出名的花儿盛放。
    满星是想邀着虞氏散散心,却没想虞氏会跟她说:“过个两日,我会去慎刑司击鼓。”
    “大嫂去慎刑司击鼓是为何事?”满星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又觉得不可能。
    “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她最宠爱的儿子受到了青楼女子的陷害和污蔑,她利用官府的衙门查出事情原委,昭告百姓,还了她儿子清白。”
    虞氏想到当时翠罗跟她说这件事时,她一开始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可想想还了清白这才是最重要的,让人看笑话就看吧,至少心里头舒服了。
    满星听着这事有些耳熟,挺像承启在学院时被青楼女子陷害的事,虞氏所说的好朋友不会就是她吧?
    “那女子不过就是个三品官员的女儿,我身为虞氏嫡长女,国公府的大夫人,还不屑用手段去对付这样身份的人,就算对付,一句话足矣。”
    虞氏边走边说:“若她品性端正,早在成亲那时,我可以让殷霄收她入房。但她这样的性子进了国公府,只会惹事生非。”
    既然虞氏说起,满星就静静的听着。
    “她接近殷霄的贴身婢女,唆使她带着府中下人与我对立……”
    虞氏冷笑一声:“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命人将那婢女打了二十大板,死了。还有另一位婢女,在我身边服侍了三年,我也颇为看重,可她却与那女子私下有往来,将我身边所有的事都说了出去,被我发现后,赐了白绫。”
    满星惊讶,忍不住问:“为何这女子能接近大哥的身边人?”
    “那女子的兄长和殷霄关系极好,每次都会跟着她兄长过来国公府。甚至,公公还想将她认为义女。”
    只不过后来又觉得做为儿媳妇也可以,却没想皇后姑姑一道圣旨落下断了姻缘。
    原来如此,殷霄和那女子的事,满星六年前她就听武夫人说起过,却不想还有这样的缘由。
    虞氏见这个妯娌眼中并无对她的厌恶,心里好受了些:“你可觉得我残忍?”
    满星想了想道:“如果大哥那时能站出来,我想,大嫂也不会这么做的。”
    “夫君一直对我有偏见,就算看在眼里也不会为我出头。”虞氏苦笑了下,殷霄其实挺好,洁身自好,自律自制,也从不沾花惹草,只是不在乎她而已。
    “大嫂去慎刑司告什么呢?”满星问,婢女的事过去这么些年,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到时你就知道了。”她要告那个女人在二十多年前叫了山贼欲毁了她清白,最终自食恶果的事。
    可笑,她这样身份的嫡长女岂会落入一群山贼手中,出个门身边也定会有护卫跟着,要是出远门,身边的护卫都是高手,一个顶十人,简直天真。
    这么多年过去,虞氏早已没有情绪起伏,唯一怨恨之处,就是那个女人反咬一口,最终让殷宵一直认为是她设计害了那个女人,因此心里怀有愧疚。
    她是帮着皇后姑姑害过不少人,但那些人最低家势也是个伯爵以上的,像以前的那个清嫔,还有别的妃子,出身并不高贵,姑姑也就不需要她这个帮手。
    虞氏这么说,满星也不多问。
    下午时分,满星睡了个午觉醒来,阿楚告诉她,流言又变了。
    “说是那女子对殷霄大人一直单相思,从姑娘家开始就想着嫁入国公府,还为此陷害过大夫人。
    还说那女子在嫁人之时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外面都在传着那女子腰上有颗红痣。”阿楚将外面流言一一传来。
    满星想到中午虞氏说的那些话,觉得这流言怕就是真相了。
    晚上殷淮回来时,满星和他说起这事来:“大哥可真会纳那女子为妾?”
    殷淮好笑的看着妻子:“你以为国公府的门槛这么低?二十多年前,国公府被丁相的事牵连,娶了她也就娶了。如今国公府的威望,大哥就算要纳妾,也绝不可能纳个寡妇。”
    “这么说来,以我小老百姓的身份能嫁给你,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呀。”
    殷淮走过来一把抱住妻子,在她嘴上吧唧了一下:“要是放在十几年前,你要嫁给我,确实还得费些波折。”
    “瞧把你美的。”
    殷淮又在妻子嘴上亲了下,温柔的道:“是我修了好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娶到你。阿满,下一辈子,咱们还做夫妻,好不好?”
    满星想了想:“这个问题嘛,等我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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