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勇和邱斌本来是想联合起来教训牛细毛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正式开口，牛细毛就已经把他们气得差点吐血。
    “牛细毛同学，让我来说几句吧。”瞿勇找到机会，对牛细毛说。
    “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接点，别客气，别藏着掖着，等会你又说不给你讲话的机会。”牛细毛咧着嘴笑着说。
    瞿勇咳咳两声，然后说：“我和邱斌首先是祝贺你的电影又一次成功，这是我们电影人共同的骄傲和荣誉。这是我们打内心想说的话。
    想一想吧，每年赚钱的都是国外大片，而我们的国产片，大部分是赔本的，只有少部分能赚点小钱。现在，你的电影异军突起，一下子赚这么多，说明什么，说明只要我们用心，国人还是热爱的，还是喜欢国产片的。
    再看看国内，你，我，邱总，就我们三家实力强大一点，今后，夏华的电影事业，就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了，所以，我想我们坐下来，摒弃成见，一起认真思考一下下一步电影事业的发展之路。”
    牛细毛是打内心赞成这些话的，不过，他嘴里却“哼哼”冷笑着。
    他一直记恨一年前这两个家伙对自己的冷淡，对自己的不屑，牛细毛不是一个十分豁达的人，他觉得有仇就该报，就该痛痛快快地报。
    瞿勇和邱斌都是电影界的老麻雀了，不管怎么说，不管牛细毛怎样成功，他们一定还是会瞧不起他，这一点也是肯定的，并且还会想办法阻止自己的前进步伐的。
    听到牛细毛不是的冷哼，瞿勇心里难免发憷，他硬着头皮继续说：“牛细毛同学，虽然你提到过三家合并的事。不过，我觉得还是三家分晋比较好，有竞争才有进步。当然，竞争是一个方面，合作是更主要的。
    今天，我们坐下来谈，就是谈这个话题——合作。这个合作嘛，实质就是指彼此关注一下利益，也就是说，不能一家独大，要利益均得。
    因为，凡是一家独大，最终都会走向垄断。你知道，我们国家是有反垄断法的。要是闹到那份上，因为这个而上法庭了，那就麻烦了。”
    瞿勇还没说完，但已经谈到实质问题了，邱斌抢过话题说：“这个，上法庭，并不一定要告反垄断的问题，有很多种形式，譬如，电影的内容，电影的导向，电影的价值观，还有错综复杂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可以上法庭。”
    牛细毛是听懂了。
    他不急。
    你们不就是威胁我吗？不听你们的，你们会想方设法把我告上法庭吗？哼哼，牛细毛还真想见识见识一下。
    他让他们说。
    见牛细毛不说话，瞿勇和邱斌还以为牛细毛心里虚了，怕了，接下来，他们俩轮番上阵，用很多威胁的例子警告牛细毛。
    他们先是说，社会上确实有一群人专门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的，这种人也许就在我们身边，他们暗示，他们认识几个这样的人。
    接着，他们又说，官场上的水很深，电影要过审，有一帮人是不能得罪的，而他们，就掌握了很多这样的人。
    再有，一部电影出来，还有很多的关卡，影片关，排片关，档期关，评分关，等等，都需要人操作。他们暗示，他们掌握很多的资源。
    这些话，牛细毛都听得清清楚楚，纯粹是威胁。
    当然，他们并不是虚张声势，他们所说的，都是实在的，都可以变成现实的。
    要是换个人，确实会被吓倒。
    不过，他们找错了人，他们恐吓的对象搞错了，牛细毛是什么人？
    自从出道以来，牛细毛还很少碰到有啃不动的骨头，他不惹别人就已经很幸运了，别人还来惹他？
    牛细毛继续做聋做哑，不说话。
    瞿勇和邱斌真的以为牛细毛害怕了，所以他们就大胆说：“我们的想法是，每一年，我们三家，每一家最多制作一部投资超过一亿的，其他的电影，制作成本都要控制在一亿以下。譬如，今年你就违规了。
    你的《我是药神》成功之后，就不应该再投资《狼战》。当然，这个规矩你不懂，今年就算了，我们也不追究责任，只是，你必须拿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出来，作为我们两家的补偿。
    不过，话要说清楚，我们并不在乎你的这个百分之十，这只是作为一种契约精神，对违规的一种惩罚。
    当然，你也可以不服，不同意拿出来，也行，明年，你就不能拍投资额大于一亿成本的电影。
    这不是我们打压你，对我，对邱斌邱总一样的有这个约束力，只有这样，我们三家才不会有恶性竞争，才不会搞得你死我活。对不对？有钱，大家赚，有财，大家一起发。邱总，你有什么补充的？”
    邱斌嘿嘿一笑，说：“你讲的很好，我完全赞成。牛细毛童鞋，刚才瞿勇瞿总说得很明确了，今后，我们三家，一年拍一部大成本的电影，不能多拍，多拍的要受到处罚，这不是针对你，这是为了我们几家共同的发展，为了夏华电影事业的未来，为了建立一个和谐世界，很有必要做出这么一个规定。
    你，年纪轻，有冲劲，你觉得一年拍一部高成本的不过瘾，这个，我们理解，但是，你要从长远看，要从全局看，成本大了，今后，受害的不是别人，恰恰是我们。
    道理很简单。譬如，过去我们没有肉吃，偶然吃一顿肉，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而现在每天可以吃到肉了，你觉得幸福吗？过去，我们在鱼塘捡到一条死鱼，吃得津津有味，而现在，吃活鱼也觉得没意思了。
    所以，我们制作大成本的电影多了，观众的胃口就会提高，受害的是谁？这还不是很清楚吗？
    牛细毛童鞋，你是一个聪明，这道理你应该一听就懂。所以，我就不展开讲了。今后，我们三家的规矩，适应于整个电影界，谁，坏了我们的规矩，我们就要群起而攻之。”
    牛细毛听他讲完了，嘿嘿一笑。
    天下还有这样的逻辑。
    难怪，一个堂堂夏华大国，一年都难得有一两部好电影，原因，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荒唐！
    牛细毛懒得和他们打嘴仗，只是嘿嘿笑了几声。
    瞿勇以为牛细毛同意了他的观点，笑了笑，说：“牛细毛同学到底是高智商的人，一听就懂了，这样吧，要是你没有别的意见，那我们就形成一个决议，今后谁也不能违背今天的决议。
    并且，从现在起，牛细毛同学的《狼战》的收入的百分之十就作为一种示范。当然，你别误会，绝对不是我们贪你的小便宜，这是你带个头，今后就这样办。”
    说完，瞿勇哈哈笑了起来。
    邱斌也笑了。
    他们得意啊，没想到，牛细毛就这样容易摆平。
    等他们笑完，牛细毛突然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牛细毛这笑声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瞿勇和邱斌听起来，怪怪的。
    他这是笑吗？
    牛细毛确实在笑，这是，听的人越听越觉得心虚，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你可以不这样笑吗？”瞿勇试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