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旁拿着喝剩小半瓶的矿泉水，另一只手拍了拍池晚的肩，“待会儿别走，庆功宴后我去找你。”
    池晚抬起脸：“我去哪等你？”
    季修远偏了偏头，示意舍友的方向：“清大东门对面有几家小饭馆，你和老何他们先过去。”
    “好。”
    池晚收拾好座位上的望远镜和矿泉水瓶，直起身，无意间对上后两排某位女生的眼睛。
    女生长得清秀可人，穿着淡粉色连衣裙，发质很好，头顶编了一绺掖在耳后，脸很小，又白又瘦，像精致的娃娃。
    美女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池晚多看了她几眼。
    “走了，看什么呢。”季修远拉着她的手，穿过排排座位，下了过道。
    赵凡盛揽着何屿和陈志凯的肩膀，低声说：“你们猜，阿远看见许校花了没。”
    何屿瞥了眼后排的许馨苒，感觉校花快要把嘴唇咬破了。
    陈志凯古怪地笑了笑：“我猜，没有。”
    人高马大的教练和队员站一起，笑呵呵看着观众席，其中一个高个队友转着篮球，远远喊了声：“修远！”
    池晚朝那边看了看，松开季修远的手：“队友喊你。”
    “我先过去，等我。”季修远屈指碰了碰她的脸，迈步跑向篮球队那边。
    ……
    散场人群洋洋洒洒出了奥体中心。
    赵凡盛的目光扫过人群，没找到池晚的身影，问旁边的何屿：“大美女呢？”
    哔——
    听见鸣笛声，三位大男生觅声扭头，看见一辆白色的高档奥迪缓缓驶过来。
    前座车窗降下，露出池晚白皙小巧的脸蛋，“上车吧。”
    三人你推我，我推你，臊着脸慢吞吞走过去。
    陈志凯和赵凡盛上了后座，何屿犹豫了下，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低头扯安全带。
    车内很干净，像新买不久，散发着女人香，清淡好闻。
    顶级配置的音响小声播放着音乐，车内没人说话。
    仿佛载了三只无声无息的幽灵。
    池晚受不了这种冗沉的安静，从收纳盒里拿出一盒薄荷糖，扭头分给他们：“吃糖吗？”
    何屿、陈志凯、赵凡盛赶紧开口：“谢谢谢谢。”
    池晚轻笑：“别和我见外。”
    三人连连点头:“嗯嗯嗯。”
    然后……又尴尬地冷场了。
    三位航天航空学院的辩论队高手集体变成了哑巴。
    后座的陈志凯和赵凡盛对视一眼。
    要是被阿远知道，他们坐了神仙姐姐的车，吃了神仙姐姐的糖，大概会被阿远摁着脖子灌到醋缸里吧。
    ……
    清大东门附近有一条商业街，四人选了家装潢典雅的自助烤肉餐厅，在木屏风后的卡座坐下。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季修远飙着车赶到。
    季修远一来，腼腆的弟弟们终于不那么拘束，气氛渐渐活络起来，聊了会儿今天的篮球比赛。
    四个大男生负责添盘子，烤肉，池晚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吃。
    “阿远，你今晚还去那家赛车俱乐部兼职吗？”赵凡盛问。
    季修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了瓶蜜桃味的果汁，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池晚，直了直脊背，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哪里是缺钱去兼职，他就是赛车俱乐部的老板。
    “兼职？”池晚看向季修远，着实有些意外，“勤工俭学吗？你？？”
    季修远闷咳一声，别开脸：“嗯。”
    何屿和赵凡盛有心在池晚面前给阿远树立好印象，你一言我一语地夸了起来。
    赵凡盛喝了点酒，话有点多：“姐姐，你不知道，阿远他特别上进，周末有时间就去校外兼职锻炼自己，学习也用功，今年还拿了国奖。”
    何屿点头，附和道：“还有数学建模竞赛省级一等奖。阿远脑子特聪明，人也热心，上个月还去清大红十字会当志愿者……”
    “差不多行了。”季修远听着都为自己脸红。
    热心，用功，上进，这些词从来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池晚放下筷子，打量他半晌。
    玩世不恭的季小少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想起季川那个豪门老男人，池晚手指拎着杯子，问道，“家里人知道你在外面兼职吗？”
    三个男生全都看向季修远。
    说起来，阿远很少提家里的事情，就知道他爸好像是个互联网行业的小老板。
    怕姐姐说漏嘴，暴露他是季川的儿子，咔噔一声，季修远把果汁瓶放桌上，低低嗯了一声，“知道。”
    池晚点点头：“你爸一定很欣慰。”
    季修远：“……”
    中途池晚去洗手间，目睹她起身走远，三位假装乖巧的舍友躁动起来。
    何屿瞪着眼问：“阿远，她就是你喜欢的姑娘？！”
    赵凡盛也咋呼道：“难怪你拒绝了许馨苒，原来有女朋友，说好的谁先脱单谁是狗呢！”
    陈志凯搭着一条腿，晃着脚笑道：“你瞒得够严实啊，不声不响找了一个大美女，怎么不告诉我们？”
    季修远斜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说？”
    三位舍友齐齐沉默，互相对视一眼，何屿猜测道：“别告诉我，你还没追到人家？”
    季修远抬起手，揉了把头发，心里挺烦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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