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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迟

    江颜息和温老夫人倒是挺投缘。
    席上还聊个不停,老太太笑眯眯道:“颜息这孩子,要是哪家讨去做了媳妇儿,可真是好运气喽。”
    林韵哪里不清楚老夫人的心思,顾忌自己的身份尴尬,面上也只是笑笑,没有搭腔。
    温淳之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嗤笑,江颜息抬眼看过来。
    温老夫人轻拍了温淳之一下:“你笑什么”
    温淳之微扬眉:“我笑了么?”
    温老夫人嗔怪道:“这孩子,阴阳怪气的。”
    其实江颜息对温淳之的心思,温淳之一直清楚。然而真正把这事儿摆上台面,是那天,温淳之和江肆合伙投资的那部电影,票房破亿。
    江肆办了个庆功宴,江颜息自然也在场。
    宁则慕推开包厢门打算出去抽根烟的功夫,就听见江颜息语带几分薄怒:“温淳之,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宁则慕讪讪的将烟送到嘴里,抬手碰了下鼻子,走到江颜息身边:“怎么回事?”
    江颜息对温淳之的心思,宁则慕这伙人都看在眼里,也清楚温淳之对江颜息压根就没什么心思。
    宁则慕说:“行了,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也别招惹他。”
    江颜息嘲讽笑了下:“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
    宁则慕吐了口烟:“哪里的话?”
    “你别骗我了。”江颜息向宁则慕讨了根烟,“你们这群男人都狼心狗肺。”
    宁则慕笑说:“哎呀,你话可不能说,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
    江颜息扯了下嘴角:“那你怎么和于谨离婚了呢?”
    宁则慕云淡风轻:“性格不合,处不到一块。”
    两人静默抽着一支烟,江颜息将烟揿灭在窗棱上,似想起了什么说:“温淳之总不会还在等那小姑娘吧?”
    宁则慕:“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事儿。”
    “凛然,你清楚吧?”
    “就是那个三线小明星?”江颜息语气鄙睨。
    宁则慕笑了下,夹着烟的手挠了挠眉峰,歪头看她:“你知道当初温淳之为什么会看上她吗?”
    江颜息:“为什么?”
    宁则慕循循善诱:“你不觉得凛然和那小姑娘有点相似?温淳之这人一向只顾自己快活,但在这姑娘这事上,他倒是有几分人性。“
    “当初那小姑娘也追过他,温淳之那会子顾忌着人家姑娘小自个心性不定,会祸害人小姑娘。也是有一阵子都没跟那姑娘联系,凛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江颜息望住他:“所以呢,你觉得他这次是认真的?”
    宁则慕意味不明道:“认不认真?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这姑娘在温淳之的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
    温淳之投资的那部电影,票房过亿的事儿。郁喜在法兰克福也有耳闻,那算是国内第一部票房过亿的片子。然而很奇怪,片子虽然大火,作为女主的凛然却在这部片子上映后,沉寂了好一阵子。
    有小道消息传她得罪了某个大佬,被人冷藏。谁都不清楚这消息是真是假,众说纷纭,然而娱乐圈确实没再有过凛然的边角碎料。
    郁喜看到这些新闻时,心情倒是很平静。
    其实在这出国的一年里,郁喜也曾接过温淳之的电话。
    那晚,她高烧不退,吃了颗退烧药,便躺下休息。睡到半夜醒来,迷迷糊糊接了一通陌生电话。
    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醉意浓酽地问她:“喜喜,什么时候回来?”
    郁喜有时候觉得她真看不透他,明明两人已经大半年没联系。他如何还能在醉酒后,若无其事的,好似他们还是昔日恋人般问她。
    “喜喜,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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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郁喜回国那天,是在B市落的机, 倒是没料到会碰到温淳之。
    所以当看到他的那一刻, 她心里五味杂陈。
    温淳之气定神闲的一只手插着裤袋, 探过身来要拉她的行李箱, 若无其事般地说:“我送你回去。”
    他平常的好似她这一趟只是旅游归来,两人根本就没有急赤白脸地闹翻过。
    郁喜都被他这态度弄得怔愣片刻, 才后知后觉躲开, 淡声道:“不用了。”
    小姑娘拖着行李箱, 脚步飞快,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逐。
    温淳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连声喊喜喜, 不小心撞了行人的行李箱,无奈俯下身来去捡。等他再抬头时,郁喜早已不见踪影。
    温淳之舌尖顶了下颊侧, 眯眼打量了眼跟前长龙似的车流。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来, 磕出一支衔在嘴里。
    外头忽然下起瓢泼大雨,雨势哗啦砸下。
    温淳之讨了个没趣, 但心情也不算太糟, 想起小姑娘刚才脚底抹油的速度, 不由敛着眉眼轻笑了声。
    郁喜坐在出租车上, 心情起了一丝波澜。
    她扭头去看身后, 细密雨帘中,温淳之倚着石柱抽着烟,神色几分散漫。
    她收回了目光, 坐直身子。她不知为何自己刚才要逃,她大可落落大方的和他说话,像他那般云淡风轻。
    可是她道行太浅,无法像他那般举重若轻。
    在这出国的一年间,温蝉也曾给她来过几通电话,偶尔说起温淳之的近况。说他这一年倒是安分了好一段日子,也没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交往。春节一过,他到而立之年,家里人催他催得紧,温老夫人安排他去相亲,最后不知怎么闹得女方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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