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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朝思睦想

    周严果抬手拂开她的头发,“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姚思睦神色越发的焦躁,“我妈这人经常语出惊人,但没有恶意,你别——”
    “语出惊人?”周严果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到底说了什么?”姚思睦揪住他的袖子摇晃。
    “她说看我们感情很好,要我小心点——”周严果搂住她的腰,端详着她紧绷的表情,放低声音说,“她说她暂时还不想带外孙。”
    “啊啊啊啊!”姚思睦尖叫着跳脚,抓狂地说道,“谁要她带?她会带吗?我小时候她一忙起来就喂我吃煮白菜!长大回了城里,我天天能吃到被同学嫌弃的食堂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姚明沛听到女儿气急败坏的叫喊,问妻子道:“你跟人家说了什么?”
    宋安珀淡定地回道:“说了一下我们家的规矩,我们谁也不干涉谁,但是谁也别给谁找麻烦。”她伸手往外一指,“好不容易把女儿带大,我们这才刚自由没几年对吧。”
    “……”对什么对?明明就自由十来年了。姚明沛心里想,但不敢说。
    第72章 我们的需要
    到了公寓楼下, 姚思睦下车看到把两辆车尾箱塞满的行李,挤到周严果旁边低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很多行李?”
    “并不知道,”周严果瞥了一眼往楼里搬行李的随行人员, “只是排场大点好看,不会被人当骗子。”
    “……”姚思睦又想起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航班号?”
    宋安珀下车朝他们走过来, 对周严果说:“上去坐会儿吧。”
    周严果笑着点了下头,等姚明沛和宋安珀走进楼里, 他才揽着姚思睦,低声问她, “要当着你爸妈的面跟我扯皮?”
    姚思睦拿包拍了下他的胸口,“回头跟你算账。”
    公寓的所有权是公司的,中心地段两百平米的复式, 完全仿照姚思睦在纽约的公寓装修,全套进口家具,姚思睦在得知父母要来之前, 一次都没来过。
    公司还给她配了一个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阿姨, 姚思睦之前也没见过,但她还是每天兢兢业业地过来打扫卫生, 地板擦得光可鉴人。
    李阿姨从五十多位应试者中挑选出来,厨艺上乘, 尤其擅长淮扬菜系, 姚思睦喜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点心小菜, 夏文森授意公司给她出钱, 让她去报了个班,专学传统点心和开胃小菜。
    一家三口回到公寓,李阿姨炖好了三碗冰糖燕窝, 没想到来的是四位。
    宋安珀和姚明沛你推我让,都表示吃得太饱没胃口,示意李阿姨端一碗给客人,李阿姨则因为自己的失职,站在一旁自责地捏着衣角。
    姚思睦端起面前那碗燕窝,盛了一勺喂给周严果,“我跟他吃一碗就好了。”又对李阿姨说,“晚饭我们吃过了,你下班吧。”
    李阿姨惴惴不安地到门口提起包离开。
    姚思睦等阿姨走后,又喂给周严果一勺,然后直到把碗跟勺子推给周严果,“给你。”
    “你不吃?”
    “睦睦从小就不吃这种不能一眼辨认所有食材的食物,”姚明沛说,“说是像掺了鼻涕的不明混合物。”
    周严果默默地吃完燕窝,起身说道:“你们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好的,今天谢谢你了。”宋安珀说。
    “我送他。”姚思睦跟父母说完也站起来,出门跟他一起走到电梯。
    “你从小就不吃?”周严果走到电梯前,才转过身问她。
    他会做的菜,大都是那种软烂入口好消化的。
    “我不吃外人做的。”姚思睦抬头笑了笑,“况且,我要是跟你提意见,你肯定会叫我闭嘴,不喜欢就不要吃。”
    周严果蓦地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会儿松开,“回去吧,我也走了。”
    姚思睦倚着电梯跟他挥手,直到电梯门关闭才转身回到房间,姚明沛和宋安珀已经坐在沙发上,她知道父母在等她的解释,为什么夏文森要把他们从德州转移去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加拿大,为什么近半年她都没有跟父母联系。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做空友辉地产是十几个基金公司合作的行为,她这个策划带头的,却说成只是参与;至于让父母转移到加拿大,半年不联系,是因为张友辉觊觎算法,担心父母被绑架。
    所有她经历过的危险,都被说成是防范与未然,尽管如此,姚明沛和宋安珀还是忧心忡忡地沉默了许久,姚思睦只好催着他们早点休息。
    洗完澡出来,父母卧室的房门已经关了。姚思睦回到自己的卧室,望着大方格的落地长窗,拉上那层薄纱后就坐在床边,千头万绪这才纷杂地冒出来。
    高速上那辆违规的车显然是周严果安排的,而且还不止那一辆,司机在一长段路都没有并道成功,说明从她出发那一刻起,就有很多辆车跟着,阻拦她的车下高速。
    在她耽搁的那段时间,他却顺利地赶到机场,接走了爸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报复她欺骗他,吃饭时他又为以前粗鲁地对待她而道歉;如果他要原谅她,只要给她个坦白的机会就可以,何必大费周章。
    姚思睦抓起一个枕头,用力地把脸埋进去。
    这大概就是谎言开花结出的恶果,姚思睦满脑子想的不是他大度到对自己既往不咎,而是他这么做是威胁还是警告?更甚者这又是更为残忍的报复,目的是在她放松警惕,对他全副身心地投入时,狠狠扇她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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