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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与狼谋欢》 两人再见面,谁都没说话。有的事,你知我知大家知,以前种种都是过往,今后如何,他李砚尘说了算。
李玉驾崩前,说要把皇位传给李砚尘,只求他善待太子李叙白。
李砚尘站在他床前,看着瘦成骷髅的李玉,无悲无喜,淡漠到像看陌生人,一声回应都没有。
李玉死不瞑目。
李砚尘翻身,眼里散发出灼灼幽光,“我从来没想过要抢他什么,从来没有。”
伴随着他忍无可忍的动作,姝楠猛地往床头撞去,李砚尘眼尖手快,伸手隔在了中间,避免她的头被撞到。
一年前她不情不愿,两人没有多余的交谈,除了痛还是痛,这次,她魂都掉了一半,有种处在云层深处迟迟下不来的错觉,迷茫又无措。
李砚尘掰过她的脸,埋头与之深吻,在她意识最薄弱时,望着她的眼,目色和力道一样沉重:
“我最亲的人伤我最深,利用我对他的敬佩和信任,背叛我,算计我,杀害我。
就连我在意的人,也一二再再二三挑战我的底线。”
“你说这世间,我还能信谁?”他狠狠用力,直视她紊乱的眼底,“孤烟,久、仰、大、名!”
第27章 插翅难飞 太疯了
姝楠设想过无数种揭开面纱的场景, 从不曾想会是在这样种情况下。
那一瞬间,她骤然睁开眼,清醒过也愤怒过, 然而转瞬即逝,在李砚尘的蛮横下,她所有的理智和凌厉,都化作温软无力的水, 聚不起半分力气, 打出去的拳头都成了棉花。
“你……”她才说出一个字, 头便又不自觉猛然往上耸, 很久才接着咬着牙把话说完, “好、手、段!”
李砚尘撬开她的齿吻她, 再不用掩饰内心的愤恨和矛盾, 攥紧她的手, 躬着身看她呼吸, 看她皱眉,看她迷离。
她在荒原上见过雄狮,它们眼神阴鸷, 攻击力极强,发起攻势时,能一巴掌拍断雌师的脊梁骨, 追击猎物时如射出去的飞箭,快如魅影。这会儿在她眼前的, 是太渊的雄师,他脸上没有怒气,甚至挂着不知足的笑,一边“惩罚”她, 一边饶有兴趣地端详她。
姝楠没见过这般心机叵测的人,那一刻她才明白,即便是自己这样的,与李砚尘比起来也根本不算什么。
李砚尘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份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知道后仍表现得若无其事,尽情地欣赏她在他眼皮下蹦跶。
直到喊出“孤烟”两个字之前,他都在陪她演戏。
觉得尴尬吗?羞辱吗?当然。
不知不觉,姝楠的指甲刺进了李砚尘的掌心,承受重力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划伤了他。
手掌很快就见了血,李砚尘不怒反笑,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肝,来,往这里捅,别怕,来!”
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不羁,看似在哄人,却是血腥无比。
这时姝楠才发现,他连衣裳都没脱,只是撩了下摆。
奸臣!
姝楠头被顶到墙上,怒骂:“李砚尘,你,混,蛋!”
“我混蛋?”,李砚尘双目血红,“你千方百计接近我那天起,就该想到有这日。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对你不好吗?
你来闯这龙潭虎穴,又是为了谁?”
“白日里还说想我,晚上就去私会别人!”李砚尘彻底失控,姝楠险些晕厥。
原来街上偶遇不是巧合,他跟踪她!
姝楠想说她没有,她没有私会别人,简直含血喷人。可又觉得没必要,为什么要解释?凭什么解释?
“假死,替嫁,欲情故纵,杀人,背叛,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他轻声唤着,“姝楠,你这是把叔当猴耍啊!”
原来他跟她讲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去,只是为了铺垫,铺垫背叛他的下场!
太皇太后背叛他,李玉背叛他,没有一个人的结局是好的,他们视若珍宝的江山王位,被他玩弄于鼓掌。
李砚尘疾恶如仇,李砚尘睚眦必报!
姝楠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宁愿摄政也不做皇帝,他不甘心啊。他九死一生杀回太渊,大仇还没报,坏事做尽的人却轻而易举撒手人寰了,叫他如何泄愤?
这么说来,他在知道她身份后没把她大卸八块,反而好整以暇看她表演,算是轻的了。
撕破就撕破,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错都没有。
是他先抓的人,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救人,她何错之有?弱者就该被霸凌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如此想来,姝楠笑,在他身下笑了起来。
李砚尘顿住,那满是轻蔑的笑,让他心里发毛,烦躁不堪,“你笑什么?”
她不说话,猛然翻身骑在他身上,将自己彻底毫无余地暴露在他眼底。
已经够烂了,不在乎更烂。
李砚尘被突然的反转弄得急急皱眉,喉结滑了几下,听见她说:“我笑你可悲!李砚尘,你恨李玉背叛,你恨太皇太后杀你母亲,然而你真的恨彻底了吗?
你若够彻底,太皇太后已经没了权利,你做何不杀她替生母报仇?
你若够彻底,李玉死后,你为何还要对李叙白这么好?别人都说你的目的是把他养废,你扪心自问,你是吗?”
第一次与孤烟正面交锋,一个没有伪装,不会虚与委蛇的真正的姝楠,她比想象中的大胆,也比想象中的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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