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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三十九度风

    余笙眼皮一跳,只觉得她现在就像被架在这对明火上烤的柴片一样,难受、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良久,余笙慢慢抬起头,嘴角扯了磨嘲讽,赤/裸/裸地问祝宴:“我们能谈什么?谈你爸妈什么时候催你跟余锦结婚,还是谈我父母还在继续找余锦吗?又或者,谈你在这场博弈里能有几分把握?”
    “祝宴,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不懂,我当初跟你走那么近、勾/引你是什么原因?我讨厌余锦,讨厌任何跟她相关的人、事。”
    说到这,余笙停下来,目光直视祝宴,毫不留情讲:“包括你。很讨厌很讨厌你。余锦这么爱你,你俩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双方父母还这么高兴。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不同意呢?”
    “你不会真以为你爱我我就得爱你了吧?我这辈子没得到的多了去了。你从小到大什么都有,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祝宴,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真的,挺伤人,但是我就这么想的。”
    余笙的话激烈又直白,可以说是字字诛心,随便哪个人听了都觉得过分。
    当事人祝宴听着倒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瞧了瞧余笙,毫不意外地回了句:“你哪次跟我说话不带点刺,说多点、说少点有什么关系。”
    说完,祝宴眼神黯淡地望着余笙那冷清的表情,又问:“余笙,你自己想想,你什么时候对我好过?”
    祝宴这话说得太卑微,余笙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
    仔细想了想,她对祝宴真没多好。就是追他的那段日子,她也是算计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不时去他眼皮底下晃晃,让他记住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谈恋爱祝宴更是对她好得没话说,什么事都做尽了,生怕她不开心。
    知道她讨厌余锦,这人一直避着她俩正面接触,偶尔有一两次她憋久了当着他面骂了几句余锦,他也只是皱皱眉,没说什么。
    确实。
    她挺不是人的。
    “你要觉得我碍事,回去以后,我不会再多纠/缠。”
    话说完,祝宴转身离开,夜色下背影格外落寞、孤独,余笙望着那道背影几度想要开口,最后都憋了回去。
    门口又只剩下余笙一个人。
    —站在暗处的陆烟和徐进面面相觑,快到村口车坏了,他俩走过来的。
    没想到正好听到余笙两人在说话,陆烟没好打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本以为是他俩能好好谈,没想到余笙几句话下来就谈崩了。
    别说祝宴,就徐进听了这些话都在陆烟耳边直叹道:“你俩说话是一个比一个狠。就余笙这样,他俩怕是难。哎,之前我还觉得是祝医生的问题,如今看来……余笙的问题挺大。”
    “你说,她这到底是有口无心,还是实话?”
    陆烟瞥了眼满脸写着“女人真可怕”的徐进,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徐进一听,立马摆手拒绝:“可算了,要真去问怕是九条命都不够我作的。”
    说完,徐进偷偷瞟了眼火堆前坐着的余笙,又同陆烟感慨:“你说这姑娘看着温温柔柔的,平时说话也软声软气的,怎么这杀伤力就这不呢。”
    陆烟懒得搭理徐进,提着行李箱走了过去,刚走到门口,余笙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见是陆烟,余笙脸上滑过短暂的惊讶,“你怎么……”
    陆烟随手放下行李箱,看了眼背后不的徐进,简单解释:“前面路口车胎爆了,走过来的。”
    徐进也跟着点头,到底有点尴尬,毕竟刚听到两情侣吵架,不大好意思,看了两眼余笙,找了个借口离开现场:“那啥,我去找祝医生、多吉帮忙拖一下车。”
    正巧,祝宴同多吉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一大一小,一个干净利落一个乖巧呆萌。
    多吉手里还抱着一堆紫皮土豆,脸上沾了点泥,不像是从屋里拿的,像是才从土里挖出来的。
    “阿佳!”见到陆烟,多吉一脸激动地跑了过来。
    陆烟笑了笑,一边开口让多吉慢点跑,一边观察着余笙两人的状态。
    “多吉,跟我走,去帮忙拖车。”
    多吉刚把土豆放下就被徐进给拎走了,祝宴也跟着离开。
    一时间,门口只剩陆烟、余笙两人。
    陆烟坐了几秒,弯腰捡起多吉拿过来的土豆一个一个放进火堆边烤着。
    等差不多了又取了根小木棍把碳火掏成小堆,将土豆埋在里面。
    余笙坐着不动,低着脑袋望了望陆烟的动作,想起陆烟回去的事,轻轻问了句:“陆记者这一趟回去还顺利吧?”
    陆烟回忆了一番江城的人、事,客观评价一句:“还算顺利。”
    余笙抱着双臂,笑着回:“顺利就好。”
    夜色深沉,周围一片寂静,火堆燃得旺、柴火噼里啪啦响,时不时弹出火星点子。
    见余笙情绪低落,陆烟主动搭话:“周嘉月呢?”
    提起周嘉月,余笙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跟陆烟说了几句:“她白天忙了一天,刚刚没撑住,睡着了。待了这么些天,我还以为她会受不住。没想到还慢慢习惯了,昨天还跟我说要多待几天。”
    陆烟倒是不意外,笑着说:“我走之前她就想回去,现在不走反而留下来了,怕是舍不得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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