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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遗相》 可在茂王死后,削藩令之下,逐渐走到末路。
你疑很清楚你这个兄弟面临的困境:他或许做梦都想联结诸王造反,将你取而代之,可最为势大、野心勃勃的茂王已死,余下藩王也已不愿随他作乱。
皇帝只有一个,随他反了,要么是身死命丧,要么也是拱他俞王上位,他俞王扭过头来再削藩,也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等着自己儿子争气,也许能为自己争一个太上皇来坐坐。
你的兄弟同你一样,是塞外养大的狼,狼性凶狠,却也狡诈。
但任何人都能等,只有俞王等不得。
他与你的仇怨——
大概是你想起来,都会忍不住从鼻腔里冷哼嘲讽一声的地步。
若有机会,你绝不介意送他去陪你的好皇叔。
只不过,俞王不惜以顾瑢为饵,费尽心机要掳走江疑,这倒是你没想到的。
你静静观赏你的兄弟演出这一场大戏。
他打量着暗室正中的江疑,眼底透出一丝恨意来:“江疑,你还敢来?”
江疑狼狈叹息道:“殿下以旧主名义相邀,臣不得不来。”
俞王冷声道:“你就不怕顾瑢已经死了?”
“殿下争帝之心不死,旧主便不会死。”江疑温润含笑,话中意味却直白可怕,“一个活着的前朝君主,比死了的有用。”
“是,顾瑢不会死。”
“你却未必。”
俞王盯着他:“江疑,你终于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
“我们也是时候算算账了。”
江疑恭谨而笑:“俞王殿下想从何处算起?”
“从你夺我世子位,却哄骗我与你合作开始。”
俞王的牙齿都已经咬紧,恨不得要刺进眼前人的心脏里。
你忽得愣了一下。
——世子位。
这跟江疑有什么关系
第57章
167.
“我父当年为齐王,世子之位本定了我,却忽然换做了萧元骐那无名杂种。”
“江疑,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好事?”
你听见江疑的声音有些哑:“是我。”
“已是好久之前的事,难为俞王殿下还记得。”
俞王定定地看着他,并不觉得好笑。
“当时你令人来跟我说,只要我与你合作,齐王的位置终究是我的,萧元骐不过是负责征战的马前卒。”
”我听了你的话,将我父机密尽数告知于你。”
“结果呢?”
结果齐王死了。
令他这个叛徒,夜夜忐忑不得安宁。江疑却高坐朝堂,含笑俯视他这个蝼蚁。
江疑并不意外,只是眨着眼睛微笑:“你我是敌非友,臣只不过顺势而为。”
你简直极想嘲笑你兄弟的愚蠢,他怎么敢相信江疑这个骗子。
可紧接着,你又笑不出来了。
“好一个顺势而为。”俞王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那之后呢?萧元骐入京,明明说好要取他性命,你又为何出尔反尔?”
“天有不测风云罢了。”
你想起,自己入京那日,同样被江疑骗得团团转。
这次江疑倒真是无辜的,他的确打算依约行事,可心软的却是顾瑢。
你在房梁上慢慢听。
关于江疑想要杀你的一点一滴。
铭关战败,江疑身为俘虏为士兵写家书,实则是给俞王通信,以利诱他相助,俞王被骗怕了,托人赠他毒酒。
说若毒杀你,便助江疑回去,江疑与你痛饮一夜,俞王本以为此事成了,谁知你第二日活蹦乱跳,甚至还在吃那莫名其妙的干醋。
江疑的翻脸无情,狡诈反复,可谓深入骨髓。
俞王却一次又一次地因贪念而被蒙骗,咬碎了牙含泪吞,在你面前,又不敢露出半点马脚。
他怕自己死在江疑之前。
老实说,看江疑把你兄弟糊弄得团团转,你心底忍不住暗笑。
可又忍不住想。
——他有无数次要杀了你。
168.
“好,好。”俞王帐已算清,一扬手,令左右将江疑按在地上。
你皱起眉来,也握紧了手中的弓。
俞王缓步走上前去,凝视着地上的江疑。
“昔日你江疑势大,玩弄我于股掌之中,我认了。”
“如今沦落成一个玩物,你怎么敢跟我玩心眼?”
他将脚踏在江疑的后脑,用力踩了下去,一句一句施力。
“你让我引萧元骐去茂地,说是为了刺杀萧元骐。”
“而如今,茂王死了,下一个就是削藩。”
“你还要助他削蕃,可恨,江疑,你简直可恨。”
“茂王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下一个就是我!”
说至最后一句,他用力踢了下去。
你脑中“嗡”一声响,几乎立刻要跳下去。
却瞧见江疑被绑缚在身后的手,比了一个不易觉察的手势。
你咬着牙一动不动。
很好,这种反复无常的狐狸,多少是要有报应的。
167.
江疑慢慢抬起头来。
脸颊上血混着伤,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俞王又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支鞭来。
你认得这种马鞭,是惩戒战俘用的,狰狞带刺,只要一鞭下去,便要将人皮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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