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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

    的确,那是一间地下室,区别于外部街巷的原生态,这里倒是充满了科技感。
    白天应当会有其他人到这个地方来,但此刻只有谢冬荣一个。
    “你运气不错,今天轮到我守在这。”谢冬荣的话语是轻松的,此刻他的锋芒似乎已经完全敛去了,又或许是因为疲惫,反正,我感觉到他在逞强。
    “公主的事情,我们得想办法才行。”
    “是,我已经在准备了。”他坐到桌上,呈现出松散、随意的模样,其间还夹杂着些许的颓废。
    “怎么说?”
    “监狱那边有人,起码,不会让皇后现在动手。”
    “但是人始终都还在皇室那儿。”
    “……”谢冬荣沉默了,半晌,他只说:“办法总会有的,皇室那边就是想让我妥协,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放心吧,我不会输。”
    “我跟安景桐联系过了,他告诉我了……照片的事情。”
    “哦,那个,你不用担心,”谢冬荣笑笑,“居然还跟陶先生有关,不过就算没有那些照片,扳倒皇后也是迟早的事。”
    他果然还顾忌着陶文雁啊,是因为将军跟那家伙是朋友吗?还是因为……我。
    “你能保证在她向公主动手之前成功吗?”
    “……”
    我意识到我的语气可能有些激烈,“抱歉……我是说,最近陶文雁有联系你吗?”
    “嗯,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谢冬荣抬眸,目光有些闪烁,“你来,是为了这件事吗?”
    “是,但又不算是。”我走了过去,差不多是在他的膝盖的不远处,停下,双手撑住他的腿部,微微用力下按,“公主那边不能等,既然皇后跟陶文雁保证过了……”
    “那谢冬荣,我们结婚吧。”说着,我掏出了在商场中买好的戒指,在他递到他面前,轻轻打开,“时间太紧了,没有仔细挑选,当时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谢冬荣握住了我拿着戒指礼盒的手,“不……”他微微蹙着眉,“我不要这样。”又像是想哭,却又像是在笑,欣喜亦或是嘲弄?我已是看不懂了。
    “没有……也不只是因为这件事。”看着二人交叠的手,我的心中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是综合了很多考虑,你先听我说……”
    在我开口的时间,谢冬荣一直凝视着我,我不知道他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他或许是高兴的?但却又不是全然毫无芥蒂的开心。
    “……我们得先想办法让公主回到我们身边,这样你接下来的行动才能够少点儿顾虑,至于陶文雁,他至始至终都是为了他自己,你不用考虑他,也不要如了他的意,皇后失德,这会使民意向大皇子那边倾倒,这样你们就可以……”我并未能说完。
    谢冬荣吻住了我。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臂膀,曲起的膝盖略微颤抖,他将我拉入他的双腿之间,抬臂,将我拢入怀中。
    “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娶到你。”他说。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公主……”
    “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可能没有别的办法了吧。”谢冬荣再次吻住了我的脸颊,“你愿意为我考虑,我很开心,只是,送出戒指的,应该是我才对呀。”
    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低低地笑着:
    “陶树,我爱你。”
    “陶树,我爱你。”
    “陶树……我爱你。”
    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什么的,显得是那么地不恰当。
    陶文雁回应得很快,他像是对我们的决定并不奇怪,很快他便告诉我,看在陶家的这层关系上,皇后愿意让公主在结婚之前出狱陪伴我们这对“新人”。
    很奇怪,如今这关头,当务之急,居然是跟谢冬荣成婚吗?
    第二天我们便去领证了。
    跟先前安景桐的三顾茅庐不同,这次是意外的顺利,拿到那个红色的小本子,我都感觉恍惚。
    谢冬荣像是忽然之间不忙了,领完证后我叫他回去继续办他的大事,他却说,既然如今已经不用再操心公主的安危,那么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等。
    等,等什么?
    他说,过段时间自然会有答案。
    这些天,他最常问我的一句话,就是:“你是愿意的吗?”
    朦朦胧胧,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看出他眉目间的试探。
    “当然,我愿意。”
    除开这般,我还能怎么说呢?其他的答案只会使他气恼,倒不如不说。
    谢冬荣自己都不相信,他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骗子。”
    骗子?或许吧,有时候,我不连我自己都骗吗?
    我曾骗自己不爱他,骗自己不在乎他,骗自己能够放下他,也骗自己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相信我做的这一切并非是没有意义的,我感觉我一直在寻找。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让自己重新拥抱谢冬荣的理由。
    第一百七十章 筹划
    到皇宫的监狱接公主出门的时候,走在谢冬荣身边,路过一间间昏暗的牢房,我简直难以想象公主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不知算不算是宽容,监狱的管理人员并没有强制她穿上囚服,她的这身我认识,是她在纳明常穿的睡裙,裙摆已然脏污了,头发虽然能够算是仔细梳理过,但仍旧能瞧见往日不曾有过的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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