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作品:《心疼炮灰皇子后我穿书了》 肖覃一脚踹翻坐着的人,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深度梦境的后劲让他一阵恍惚,头晕目眩的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
哟,脾气还挺大。那人踉跄几步站稳,竟也没生气。
肖覃喘着气,浑身都在冒汗。
梦中最后那声惊雷还在耳边回响。他觉得自己病了,不然怎么会连着做些比现实还像现实的梦。
来,过来坐。那人在桌边坐下,无比自然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肖覃勉强吐了口气,意识回笼,总算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
那人淫/笑的看着他,肖覃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连点嫌恶的神色都不屑于给,想了想抬腿走过去,伸手握住那人腰间的刀。
那人神色一凛,刚想喝止,便感觉刀柄上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你是你是什么人!?
话没说完,他就被割断了喉咙。
肖覃跨过他的尸体,提着刀走出去,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脑子竟像是有些不大清醒,漫无目的在山寨里乱晃。
那梦是什么?真实的有些诡异,甚至连梦中人的情感他都能感觉到。
难不成是原主残留的记忆?肖覃这么想着,余光瞥见几名土匪站起身,狐疑的朝他走过来。
从没见过的生面孔,还拿着带血的长刀,而且那刀怎么看怎么眼熟
是咱们大哥的刀!!终于有人认出来了。
众人闻言大惊,操起武器就向肖覃冲过来。
你是什么人,我们寨主呢!
肖覃不理,抬臂架住袭来的攻击,又想道。
不知殿下那边情况如何了,这么久还没进来,别是遇到什么危险才好。
肖覃武功好,体力好,但架不住土匪们的人海战术,再加上刚才梦里被拽出来还没恢复,杀了几轮后竟然有些疲惫,后背也被汗湿透。
殿下呢?
肖覃越想越不对,不由得有些心急,手上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他挡开一轮攻击,略微后退缓了口气,就听见有人喊道:不好!有人攻寨!!
什么!?是官府的人!?不是,不知道是哪来的,还挺厉害,大门有些顶不住了,快去帮忙!那这人怎么办?留下几个人先拖着
肖覃闻言,心下顿时一松。没成想这一松倒好,手上力道也跟着松了。
一人瞅准机会袭击,在肖覃手腕侧边划了道口子,离血管只有一寸之差。
他看着那道血痕,突然不想打了。
莫名的疲惫潮水般涌上来,手腕上再寻常不过的伤口此时竟疼得有些不寻常。
他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有弄懂,闷闷的堵在胸口,堵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肖覃师兄在那边!
有门派弟子打了进来。
肖覃叹了口气,把刀一扔。
正和他交手的土匪深感侮辱,不禁大怒,举起刀就朝肖覃砍过来。
滚!刀剑相接,有人挡在他身前。
是虞意。
殿下。虞意刚把那几人杀死,肖覃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刀扔了,本王若是没来得及,你
斥责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堵进了嘴里。
虞意皱眉,看着肖覃难看至极的脸色,心下一紧:你怎么了,难道那山匪的头子真敢对你!?
没有,肖覃一把抱住他,没有。
那虞意犹豫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只是累了。肖覃闭上眼,总算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源头。
他怕了。
穿进话本这么久,只在最开始出现过一点属于原主的情感,后来便风平浪静的什么也没发生。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眼看着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自然,虽说他仍然不敢也不愿冒然表明心意,可原主的记忆突然又开始频繁出现,是什么意思?
肖覃有些生气。
不管有什么苦衷,那人上一世都伤了殿下的心,这一世虞意本该是他的,合该是他的。
这几段记忆来的蛮不讲理,没头没脑的不知想表达些什么,若只是想给他些提示便罢,若是要和他争抢这具身体肖覃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同意!?
第50章 离开 是情难自禁,还是只是一个简
这伙山匪只是外强中干, 之前觉得棘手,是因为他们行踪太隐蔽,杀得死却杀不完, 如今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没费什么力气便一锅端了。
梅山派众人在清理山寨的山匪残党,虞意扯着肖覃,挑了处干净地方坐下。
肖覃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没刚才那么恍惚。想来也奇怪, 他从前很少会有这种激烈的情绪,换了个世界之后莫名其妙的想法越来越多,不管是生气、慌乱、烦躁还是嫉妒, 来的似乎都很容易,一瞬间涌上来又一瞬间退下去。
他忽然想起之前爹娘为他请的先生。
先生教他解文章,几年后结课时,先生表扬他有想法, 肯思考,末了犹豫片刻,又说他太沉静, 觉得有趣时是一个反应, 觉得无聊时还是同一个反应, 嘴角永远若有若无的挂着浅笑,看向别人的目光永远专注而谦和, 哪怕早就不知神游到哪去。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坏事,肖覃总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算是把读书人的沉心静气发挥到了极致。
读书人沉静是好事,先生那时拍了拍他的肩,只是若是过了头, 就体会不到文字里的辛酸苦辣,意气飞扬。
先生说完就走了,肖覃再没见过他,临别时那句话却一直被他反复想起,以为自己真的就像先生说的那样,直到穿进了一个话本故事中,遇见了虞意,喜欢上他,经历这一切种种,他才明白情绪这东西究竟能有多不讲道理。
山上风大,肖覃坐下又站起来,几步走过去捡起虞意打斗时掉下来的披风,细致的把人裹好。
虞意无奈的任他裹,那眼神却好像在说:你看起来病的比我厉害。
那脸色,那恍惚的神情,虞意还从没见过肖覃这样。
他担心的摸了摸肖覃的额头,道:他们可有给你吃什么东西,别是里面掺了迷药。
吃了,但不是因为那个。肖覃笑了笑,捉住虞意的手塞回披风里:什么也没吃。兴许只是在京城住久了,突然回江南不习惯。
虞意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人找借口也不知找个像样的,他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来江南都没任何不适应,这人倒好,离家两个月就觉得不习惯。
肖覃心里有事,他看的出来。但既然他不想说,他便不会硬要追问。
众人很快把山寨里的东西规整清楚,带着一大批劫来的货物和投降的土匪下山。途中几人改道往县衙走,肖覃带着剩下的人回了梅山派。
师兄,你没事吧。
戚玉扒着门,虞意在床边坐着,她想进去又不敢。
没事。肖覃半倚在床头,无奈的朝戚玉喊道。
一回来虞意就去找了肖润之,问他门派中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请来给肖覃瞧瞧。
肖润之见他们如此顺利的就剿灭了山匪,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肖覃需要大夫,以为他受了什么重伤,紧赶着把梅兰月手底下最得意的弟子派了过去,要不是虞意再三保证肖覃没什么大事,只怕他老人家也要亲自跟过来了。
肖覃师兄没什么事,这几天多休息就好。那弟子诊完脉,站起来对虞意道。
火急火燎的把她叫过来,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危及生命的重伤,没想到这人不仅没事,甚至比牛犊还健康。
那便好,虞意总算放了心,起身准备把人送出去,多谢姑娘了。
殿下客气。
把人送走,虞意进屋时路过戚玉,犹豫了一下道:今日多谢。
言罢,不等戚玉有什么反应,就利落的关上了门。
屋内,肖覃正蹲在地上翻找纱布和伤药,见虞意走近,招招手让他过来。
手臂怎么伤了?
方才虞意脱下外袍,胳膊上那道伤就露了出来。他没什么经验,包扎的及其粗糙,根本就是胡乱捆了一下,又没上药,不感染才怪。
肖覃看着扎眼,又不好意思麻烦那位神医,只得等人家走了自己再把虞意扯过来重新处理。
好在血已经止住了,耽误片刻不会出大问题。
虞意看着肖覃把自己的衣袖卷上去,抿了抿唇道:其他人也受伤了。他有些心虚,似乎每次答应这人照顾好自己,结果都会弄出这样那样的伤口来。
肖覃把戚玉的手帕解下来,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换上干净的纱布,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没怪你。
嗯明后几日就该走了,再留下去恐怕要耽误行程。虞意瞅着肖覃,突然有点怕这人一个不愿走,就彻底在梅山派扎了根,不跟自己回京城了。
好,我去和师父说。肖覃没怎么犹豫便道。
虞意点点头。上一世他对肖覃也是如此,既愧疚,愧疚自己把原本潇洒自在的一个人困在京城;但偏偏又觉得不舍,不想放这人走,不想让他离开自己半分。
明明肖覃的挣扎和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但却下意识的不想面对,想逃避,维持表面的平静。
或许上一世两人的关系走向那样的结局,也与此有关。
这一世肖覃平和的多了,来了王府似乎也没半点不适,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似乎也是心甘情愿。但这平和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表面的伪装,他却看不出来。
虞意看了眼肖覃,这人正在收拾处理伤口后留下的满桌狼藉,收拾完又把被褥放下来,看那架势是准备带着他睡觉。
肖覃。虞意走过去,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肖覃直起腰,嘴角挂上几分笑意。
没什么。虞意只穿了里衣,索性在床边坐下,看着肖覃宽衣解带。
后者被他盯的难受,回身把他塞进被子里,拉上了床边的幔帐。
殿下别看了。肖覃声音里带着无奈。
虞意不懂这人哪来的羞涩劲,又不是没见过。
肖覃脱好衣服,把虞意往里推了推,上床躺在他身侧。
肖覃。虞意又唤他。
殿下。
你留在本王身边,可觉得勉强,若是勉强
不勉强。肖覃翻身侧对着他,说完突然又想到虞意为什么会这么问,心下郁闷,干脆长臂一身把人捞进怀里,不让他再说。
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快睡。
虞意感觉这人的下巴抵着自己的头顶,有些痒,想换个姿势,腰身却被箍的死死的。
他叹了口气,努力放空意识让自己睡着。
肖覃静默半晌,觉得怀里人呼吸渐渐缓了,才略微松了点力气,往后退了退。
他该趁早和殿下表明心意,省的殿下总拿他和原主比较。
但转念一想他又有些犹豫。就算这一世虞意和自己相处还算好,可总归是有那么一段过往横插其间,不上不下的如鲠在喉。他只是看了书,没亲身经历过,尚且都会时不时的想起那讨厌的人,更何况虞意是当局者,所有痛和悔恨都是真的。
肖覃想象了一下,若是异地而处,就算知道身边的人和上一世不同,他只怕也不能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毫无芥蒂。
但话也不能说的太满。
肖覃轻轻拨开虞意脸颊的发丝。
上一世这具身体里不是他,他没办法让时间倒流,也不能再改变什么。与其顾虑来顾虑去,倒不如抓住这一世的机会,趁早表明心意,让殿下不再想起原主,只记得这一世的自己,不再想起曾经的背叛,只记得这一世携手同行。
肖覃做事一向果断,很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此刻他只想穿越回过去把原主给杀了,若不是他,自己和殿下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是该尽快了,肖覃想。
南巡是个好机会,等回到京城不知又要起什么风雨,若是真拖到那时,只怕两人连好好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抽不出。
想到这里,肖覃低下头,在虞意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不敢太用力,贴上去的时候甚至不敢喘气,碰了下便退回原处,连一触即分都算不上。
肖覃闭上眼,胡思乱想半宿终于有了睡意,没过多久就彻底安静下来。
他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虞意在他睡着后睁开眼,目光复杂的看着肖覃沉静的面庞。
这动作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情难自禁,还是只是一个简单的安慰。
月光幽幽的洒在床上,今夜实在是赶巧,有人心心念念着想要趁早表明心意,有人因为一个小心翼翼的触碰而乱了思绪,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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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戚玉和一众师兄师弟来给他们送行。
肖润之不忍心来,只托戚玉把一件东西转交给两人。
有弟子拉着肖覃说话,戚玉瞅着空走到虞意身边,犹豫的道:你,你会对师兄好吗。
自然。虞意看了他一眼,答的很认真。
那好吧。戚玉撇撇嘴,似是勉强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是真的喜欢他?不要骗我,你若是敢对师兄不好,我,我就去京城找你!
虞意无奈的笑了笑,沉默片刻轻声道:不是喜欢。
他没再多说,戚玉却无师自通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喜欢,而是比喜欢更重。
那好,戚玉点点头,我信你。这是师父托我给你的丹药。
虞意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盒子,发现一枚浑圆碧绿的药丸躺在其中。
这是?
师父说了,这药能治重伤,能愈重病,若是无伤无病的人吃下去,便能多得二十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