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岽宁摊手:“你知道,灰大郎也知道,灰鸽们不知道。但其实灰鸽们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领头者怎么说和怎么做。”
    白林歌叹出一口气:“还说呢,爷爷他身为族长,就知道钓鱼,以前也没做出过什么成就,不然鸽族这居住环境,也不至于等你来干活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看向简岽宁,简岽宁眼神肯定,白林歌拔高了声量:“对啊!我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自从出了这些事,爷爷他一点儿努力都没有做啊!”
    当初白戈响应号召搬迁,白鸽们出于信任跟随他搬走,但还有大量灰鸽没有得知确切原因。灰大郎趁虚而入,抢占先机,先给灰鸽们注入现任山神母亲是开发商,会拆山毁林的印象。
    这可难办了,就算现在爷爷回来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在灰鸽眼里,白鸽已经当了山神的小弟,成了被收买的鸽奸。
    想到这里,白林歌蔫儿了下去,垂头丧气。错失最佳时机,现在陷入了僵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简岽宁却神秘一笑:“别担心,我有办法。”
    白林歌抬头看向他,眼神不可思议:“真的吗?什么办法?”
    简岽宁卖起了关子,迈步往前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可能还需要你们的配合。”
    “配合,肯定配合。”白林歌亦步亦趋跟上,“能不能透露一点儿,哪怕一个关键词也行啊。”
    “明天出来约会吗?”简岽宁问。
    “约,约约约。”白林歌拿起嘴就应,“你就告……嗯?约会?”
    “这边找到解决办法了,我们俩的事也得同步进行一下,不是吗?”简岽宁很是理所当然。
    事业爱情两把都要抓,两把都要硬。
    白林歌有点儿退缩:“我们真要办订婚宴?该不会紧接着就是结婚了吧?我还没有准备好,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还不能确定……”
    简岽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半晌,无声叹了口气:“我妈已经来了,订婚宴可能没法逃避,但我们可以不用那么快结婚。”
    白林歌偷偷觑着他,简岽宁那张好看的面孔冲他笑笑:“我也没有经验,但我确定我想和你共度这一生,我会等你。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不要让我等太久?”
    巨大的罪恶感在白林歌的脑中、心口滋生蔓延,重重压迫下来。让这样一个无论是外貌、能力还是身份都堪称优秀的山神,说出这样的话,他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但凡他一点儿都不喜欢简岽宁,这样的话都会听起来像道德绑架。问题是,他喜欢简岽宁啊。
    可白林歌并不确定,他确实喜欢简岽宁,但他们才认识那么短的时间,自己是不是被一时冲昏了头脑,他真的能和简岽宁一直在一起吗?
    鸽子的爱情,确定了就是一辈子,他没有办法不顾虑以后。
    在此时的慌乱中,他也分辨出潜藏在内心隐隐的担忧——他不知道简岽宁是否也喜欢他,为什么会喜欢他,还是,仅仅想要一个结婚对象而已。
    管他呢!纠结墨迹从来不是白林歌的处事风格,不管简岽宁怎么想,他得争取一下。
    “明天什么时候见,还和今早一样吗?”按下心里的纠结,白林歌泰然自若地问道。
    “嗯,和今天一样。”简岽宁并不知道他的内心经过一场斗争,思考着明天要做什么。
    “算了,到时候再说。”白林歌对这种事情更不纠结,与简岽宁肩并肩往回走,拿胳膊肘轻轻怼了怼,“晚上要不要上我家吃饭?你妈那厨艺,真是辛苦你了。”
    简岽宁笑容掩不住:“当然好,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白林歌摆手,“我爸和爷爷又钓鱼去了,除了你还能再加一位呢。”
    简岽宁问:“能不能就带我一个?”
    白林歌昂首:“当然,除了你我谁都不带。”
    “噗。”简岽宁笑出声,白林歌保持正经几秒,也跟着笑出来。
    好像有点能想象到和简岽宁结婚后的样子了。白林歌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还不赖?
    当一个肌肉猛男半路出现在视野中时,白林歌脚步急刹,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了倾。
    “白林歌,就是你们威胁了灰化肥?”肌肉猛男把双手的指关节按得啪啪响,不管是神情还是体格,都昭示着来者不善。
    白林歌小声给简岽宁介绍:“他是灰谷酿,他爸好像一直希望灰鸽能再次辉煌,这回估计没少掺和。”
    简岽宁了然点头,面上并没有因为灰谷酿的出现而紧张。
    “你这个森林的叛徒!”灰谷酿走到他们跟前,义愤填膺怒斥,并借着那个“叛”字夹带了不少私货。
    简岽宁闭了闭眼,拿出纸巾擦掉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淡定道:“灰谷酿是吗?我知道你,长期局域网流量消耗排行前三。”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语气平和:“把灰谷酿家WiFi停掉。”
    闻言,灰谷酿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猛男拭泪,仰天长啸:“爹,孩儿不孝,不能站在你这边了!”
    这、这就败了?
    还以为免不了打一架,三两句话就解除了危机,白林歌叹为观止,看向简岽宁的目光充满敬佩。
    果然,真正的高手杀招,在于掐准死穴,不动声色中杀人不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