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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灯塔

    切肤之痛蔓延至全身,秦时定握住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别说了,不用说了。”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所以不用再说了。
    姜轻间没有听他的话,继续道:“我爸做生意,世界各地地飞,根本找不到人,我妈工作地点倒是固定,但是一到他们公司楼下,我才知道她已经再婚并且怀孕了。反正我找他们,他们就互相推托,去找你爸去找你妈。又过了两年,他们各自都有了新家庭新孩子,就更是记不起我来了。我就那样一直一个人生活着,家长会保姆去开司机去开,反正不会是他们的。高考后我就离开c市来了a市,然后再没回去过,和他们基本上也不联系了,过年的时候才发条短信。”
    她缓了口气继续道:“你可能没办法理解,对婚姻、家庭我是不渴望甚至可以说是排斥的,两年前我也曾经尝试去接受过,但确实没有办法。很抱歉,对你隐瞒了这些。”
    秦时定问:“一直拒绝我也是因为这个吗?”
    “嗯,当初我和他在这件事上的想法完全一致,但还是有了意外。”姜轻间深吸了一口气,声线疲乏:“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但每说一个字,心上就被划了一刀:“我知道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不婚不育主义者,你要是......想和我分手,我会答应的。”
    秦时定马上想转过身抱住她,告诉这些在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问题,但还是克制住了,他想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那你呢,抛开这些顾虑,你想和我分手吗?”他沉着声音问。
    姜轻间话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她不想,她当然不想,可是她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忽略他所要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吗?
    就算秦时定为了她妥协了,那他的父母呢,难道要他去和父母闹个不得安生吗?
    不可以,她不应该再继续打乱他原有的人生轨迹了,带着冰刀的话刚要出口,却听见他问:“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仿若小时候喝完苦涩无比的中药后的那一颗糖果,一下子让她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夺过来含在嘴里。
    她脱口而出:“我不想,虽然和你说过很多句对不起了,但是现在还是想自私地跟你说一句——我爱你。如果——”
    秦时定的唇舌已经探了进来,堵住了她的忧虑,直到她喘不过气了才放开,贴在她的耳边,语气缓慢却又坚定:“没有什么如果,你跟我过来。”
    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姜轻间根本判断不出他要带自己去哪,但还是很放心地跟在他后面。
    房子的总电闸早就被秦时定关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姜轻间看到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保险柜,她狐疑地看向秦时定。
    “密码是020610,你打开。”
    她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输密码,打开。
    保险柜是一些现金,几张银行卡,几本房产证,还有一张照片。
    姜轻间疑惑地拿了出来,看清上面是什么后猛地怔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照片上是十年前的她还有秦时定。
    那是姜轻间即将离开c市的前一天,照顾秦时定的保姆说给他们俩拍一照片作纪念,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了过来。
    秦时定不想承认自己的不舍,所以显得不情不愿,拍照的时候眼睛都看向别处,嘴角也耷拉着。
    姜轻间倒是微笑着,亲近地搂住他的肩膀,因为她明天就可以远离这个带给她无尽黑暗孤独的地方,然后在a市开启新生活。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到了a市后她就将她人生前18年的一切全都抛之脑后,包括秦时定。
    所以再遇的时候才没有认出他,即便他的长相没有多大变化,不过脸上的婴儿肥消退了,五官更立体了。
    那些她以为早已尘封的记忆顷刻之间破除封印出现在她脑海里,在电影屏幕上快速播放。
    “你,我......”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舌头如同不听使唤那般。
    秦时定握住她拿着照片不停颤抖的双手:“我知道你忘了我,没关系的,我们现在不也在一起了嘛。”
    她答应过到了a市后要第一时间联系他,但她不但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而且一次都没有。
    那只是她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可他却当了真,记了十年。
    姜轻间低着头,看着照片里那个人,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时定将她的身子转过去,面对着面,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抹去上面的泪水,盯着她的眼睛不疾不徐地说:“我更想听你说‘我爱你’。”
    只见她泪中带笑地说:“我爱你。”
    这样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后面会有番外,下一本见。
    【预收文:不虞之隙】
    虞落子18岁那年遇见一人,那人周身矜贵却身手不凡,三两招就把对她不怀好意的小混混打得跪地求饶,将她从被尾随恐惧中解救出来。等到她回过神来想要道谢,对方却早已走远。
    自此她心里藏了一个名字——隋易夕。
    虞落子24岁那年才知那人只将她当做打压仇敌的一枚棋子,原因是与隋家世代交恶却处处较量的周家太子爷周郁之喜欢她,隋易夕便起了私心将她圈养在身边,连个身份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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