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小助理跟着抖三抖。
    很快，大家发现顾洲发微博了。
    “没有不和，咖啡是我没接住，编剧人很好，别瞎带节奏。”
    一句话口气不善并带着强烈个人色彩，显然是发之前没跟经纪人商量的微博。
    韩鹿看到一愣，心里竟然涌上了那么点感动。
    她抬头看顾洲，两人视线对上以后，顾洲迅速移开，还发出了“哼”的一声。
    那个之前问韩鹿跟顾洲关系如何的道具师小姐姐正捧着手机，一脸慈母笑地看着韩鹿。
    韩鹿没时间搭理，满脑子都是这小崽子竟然发脾气了。
    半个上午，顾洲第一次除了演戏之外一句话都不说，面无表情，周围一圈气压低得吓人。韩鹿视线控制不住往那边瞟，最终，终于坐不住了。
    她放下剧本，戴上口罩出了门，顾洲假装不在意，视线却一直往韩鹿那儿瞟，在看到她头也不回走出去的时候瘪了瘪嘴。
    20分钟不到，韩鹿走了回来。她没哄过男生，从小到大的都没哄过。想着顾洲平日里奶里奶气的样子，韩鹿从超市的货柜上拿了一堆东西，结过账，又回到剧组。
    路过顾洲时，他正靠在椅子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韩鹿把东西往他身上一放，重量让他立刻睁开眼，看到的是韩鹿一边絮絮叨叨“幼稚鬼”，一边离开的背影。
    他低头一看，红色的，一整袋旺仔牛奶。
    微博上的评论转了风向，真爱粉们开始抨击那些之前攻击韩鹿的粉丝，说他们这样让自家哥哥在剧组难做了。宋导也知道网上的事，感觉剧组的气氛在今天明显比较浮躁，结束拍摄后已经是晚上，宋导做东请大家吃宵夜。
    为了方便，宋导干脆选了他们住的那家酒店。酒店开在影视城里，见到明星已经见怪不怪的服务员在见到顾洲的时候，还是小小的兴奋了下。
    韩鹿看他一眼，顾洲已经神色如常，她想到走的时候，顾洲那边垃圾袋里都是红色的旺仔牛奶空罐，她白天买了那么多，老沉老沉地提回来，到晚上竟然就剩下一瓶。
    顾洲倒是没觉得多，他喝得开心，觉得旺仔牛奶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喝的牛奶，最后就剩下一罐没舍得喝。
    第二天还要拍摄，大家虽然都开了酒，但是喝得不多。顾洲出去上厕所的途中，韩鹿正好接了电话。她挂断电话后，正好看到往包间这边走的顾洲。
    韩鹿想了想，脚步停下，等他过来。
    顾洲一抬头就望见了韩鹿，她穿着长裙和米色的针织外套，长发扎成马尾，五官清秀可爱，正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看向自己。
    他不敢置信，三两步迎上去，手指还特别傻气地指着自己的脸，“你在等我？”
    韩鹿本想点头，可顾洲眼睛里亮晶晶的，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我出来接电话，看你刚好过来。”
    “那就是在等我。”
    顾洲笑弯了眼睛，像个能勾人魂的妖孽。
    此刻周围正好经过一个服务员，看向顾洲的眼神明显兴奋，可因为职业素养忍住了没能走过来。韩鹿本想说些什么，可这儿人来人往不太自在，她便把顾洲拽到一边的安全通道。
    顾洲也没挣扎，任她拽着。
    两个人坐在安全通道，韩鹿盯着眼前的人，半晌，挤出一句，“谢谢你。”
    顾洲一愣，乐了，“谢我什么？”
    “之前咖啡的事，后来在微博上的事，都谢谢。”
    “不用客气。”顾洲礼貌地说。
    韩鹿挑眉，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你要真想谢我……”
    果然，她想早了。
    “就加我微信！”顾洲说。
    诶？
    韩鹿蹙眉，“之前在剧组群里不是加了吗？”
    顾洲反驳，“别以为那天在KTV我没看见，你跟别人聊天用的根本不是那个微信号，头像都不一样！”
    韩鹿一愣。
    顾洲接着说：“你加我的那个就是工作号敷衍人的！”
    韩鹿失笑，“不都一样吗？都能联系到我。”
    顾洲委屈，“不一样。”
    他一委屈起来，眼角下耷，眼睛里波光盈盈，嘴角也跟着耷拉下来，十分可爱，像只大型犬。
    真是疯了，几个月前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韩鹿现在竟然觉得可爱，况且——加微信就加微信能不能别卖萌！
    “加加加。”韩鹿掏出手机。
    顾洲也跟着掏出手机，笑逐颜开地扫码。点了添加又看韩鹿点了确认，这才放心。
    安静的这空当，这边的声控灯灭了下来。韩鹿收起手机抬头看他，顾洲也在看她。
    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五官清俊阳光，眸光很亮。
    韩鹿被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刚想说回去，可顾洲先开了口：“我怎么样？”
    韩鹿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什么？”
    “我这个人，怎么样？”
    一个多月前，他在韩鹿眼里还是个人渣来着。
    “还不错啊。”一个多月后的韩鹿说。
    “那……我怎么样？”
    是她聋了吗？这个问题跟刚刚的问题不是一个问题？
    “……这跟刚刚那个问题不是一个问题？”韩鹿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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