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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似风吻玫瑰

    “怎么了?”
    “等人。”
    “没等来?”
    池宴几不可见地沉默了声:“嗯。”
    “这么大的架子,你都等不来?”
    哪里是架子大,只是在她面前,人家根本没给自己当池少爷。
    是她石榴裙下众多追求者里的一个,是她月色下亡命狂奔的勇夫,是她不在意不关心的召之即的对象。
    酒吧里的光线不明朗,池宴低声笑了下。
    右手拿起筷子,左手却朝门口最不起眼的位置招了下。
    动作随意,眼皮儿都没抬:“吃饭。”
    不叫她还能怎样,看她饿肚子不成。
    他这一声,满屋子的目光都落在林稚晚的身上。
    去吧,又会被人盯着;不去吧,欲盖弥彰。
    林稚晚双手交叉,互相摩挲着,考虑了会儿,挪过去。
    池宴身边儿的姑娘自觉给让了地儿。
    林稚晚坐下。
    俩人吃饭都属于细嚼慢咽的那类型,谁也没说话。
    算是一场无声地战争,只有安米是最大的受害人。
    因为,没有人记得,她也没吃晚饭!
    *
    等两人吃完,曲思远才回来。
    “草,为什么上个月的账就是算不明白呢,我感觉我赚了不少,为啥还是亏了?”
    他嘟嘟囔囔地,最后总结:“我就不是做生意这块料。”
    又举起杯子呦呵着:“来来来,我们喝酒。”
    这次池宴居然也喝了。
    “你车怎么办?”曲思远问:“找代驾?”
    这车子如初恋,不能让第二个人碰,池宴今天是真不痛快才会喝酒,只喝一点儿,微醺。
    “明天早上我来开。”
    “能行么?”
    池宴皱了下眉:“谁敢碰我跟谁没完。”
    众人皆知池宴爱车胜过爱美人,身边姑娘如流水,但赛车才是唯一真爱。
    这群小开喝多了也就放的开了,问池宴:“宴哥,听说你这些天在追新盛家的小姐林稚晚?”
    今儿没人给介绍,生面孔又多,这些人里还真有不认识林稚晚的。
    众人屏声静气,就连曲思远也是。
    池宴不慌不忙地晃着酒杯,眼皮微微掀起来朝林稚晚看了一眼,他喝了点儿酒,皮肉很薄的眼皮折出两道褶。
    眼神玩味,嘲弄,自嘲都有,不过一瞬间,又淹没在酒吧缭乱的光线里。
    林稚晚不期待他的回答,却被这眼神弄得心烦意乱。
    “没有——”
    他嘴角勾了下,宣判。
    曲思远松了口气。
    “那宴哥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又有人打趣:“我们帮忙寻摸寻摸。”
    “咱们现在在场的姑娘也看看有没有机会啊。”
    众人起哄。
    在熏熏然的气氛里,大家伙的暧昧气焰达到顶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池宴的坐姿也有点儿歪了。
    他平时坐着就松松垮垮不修边幅,这会儿也没人注意得到。
    可隔着衣服面料,两人腿抵着腿,热量互相传递。
    从前,他闭口不提择偶标准这回事儿,今天却来了兴致。
    酒杯里的啤酒往外冒着泡泡,他盯着那点儿扩散碎掉的啤酒花,他耷拉着眼皮,语气慵懒且荡漾:“天真、可爱。”
    这条件不难找,包间里都能一抓一大把,姑娘们都开始跃跃欲试。
    “还有么?”有人问。
    池宴这会儿借着一点酒劲儿,偏头扫了林稚晚一眼。
    她垂着眼睛,手指扣着沙发皮,看样子也不太好过。
    就他妈互相折磨吧,这日子爱过不过。
    池宴生长在一个完整且有/爱 /的/家/庭,换句话说,他亲情富裕,友情也够圆满,他在林稚晚身上,只想要爱情。
    然而成熟的人格,爱人先爱己,如果在一场爱情里,让他过分失去自我,让他患得患失且感觉到不舒服,他会选择快速结束这段感情。
    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
    但林稚晚不是,她是埋在废墟里的玫瑰,她是藏在魔鬼羽翼下的天使,是破碎且需要拯救的灵魂。
    她从池宴身上想要的,不止是爱情,还有救赎。
    池宴坚持了九十九步,一而再再而三,功败垂成。
    “还有啊,”他声音变得有点儿哑,缭乱地光线使他面容变得晦涩,他说:“要主动的,勇敢的。”
    “不过也不用太主动,太勇敢。”
    至少,他迈出九十九步,她得敢往前走一步。
    这话说得晦涩、模棱两可。
    包间里姑娘左看看又看看,想挑出符合标准的是谁,同时也在想,后面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喜欢床下温柔贤惠,床上浪的?
    大家面面相觑。
    只有林稚晚明白了,越明白心里就越乱,指甲戳着牛皮沙发,差点儿给抠出一个窟窿。
    *
    夜色阑珊,秋风瑟瑟。
    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状态微醺,如鸟兽归林四散。
    池宴喝了酒,不能开车,也不想坐出租,直接跟曲思远宿在楼上了。
    他没管林稚晚,大有一副随便了的意思。
    林稚晚站在路边儿叫了网约车回去的。
    回到家里,刚好看到安米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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