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玄奘法师西行取经一事,哄动全国,皇上与满朝文武设宴送行,席上册封玄奘为御妹,还执手相送,离城三十里才止。
    恭送圣驾离去后,玄奘还是情思彷佛,心如鹿撞,因为行前皇上悄悄的说,待她取经回来,仍然要当他的秀兰贵妃。
    如果玄奘不是灵窍渐开,又得大士点化,明白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恩爱缠绵,全是镜花水月,怎样也及不上仙家之乐,也许会一口答应的,这时只是暗念一趟心经,便神清气爽,不再放在心上,动身西行。
    尽管知道此行艰险,起程后,大士亦不会出手相助,但是大士早有指示,要玄奘独自西行,于是婉拒了皇上的好意,没有携带从人护卫,只以一匹灰马作座骑,牵着一匹盛载粮水的黄马上路。
    玄奘晓行夜宿,沿路有地方官员照应,倒不太辛苦,只是半月后,已经到了国界,从这里开始,便只能靠自己了。
    出了国门后,路上人烟渐少,有时一整天也没碰到人,这时的玄奘已经把心经念得滚瓜烂熟,倒不觉气闷寂寞。
    如是者又走了半月,这一天傍晚时份,玄奘正预备找个地方用过干粮,算是晚膳,然后露宿一宵,孰料天上突然降下倾盘大雨,慌不择路,一面打伞,一面便朝着山边奔去。
    靠近山边时,玄奘意外地发现一间小屋,不禁喜出望外,想也不想地便策马走了过去。
    屋里原来是有人居住的,当是听到马蹄的声音,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壮硕的汉子。
    “甚么人?”门里同时有人喝问道。
    “贫僧玄奘,施主能不能行个方便?”玄奘下马道。
    “是个女僧。”开门的汉子定一定神,回头答了一句,然后脸露异色道:“行,大师请进吧。”
    “多谢施主。”玄奘求之不得,把马儿系在树下,便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的布置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方桌,两条板凳,墙边却铺着许多干草,看来是用作睡觉。
    除了开门的汉子,屋里还有两个壮汉,看他们的打扮和放在一旁的刀枪罗网,当是以狩猎为生的猎人。
    “大师怎么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看似头领的大胡子问道。
    “贫僧是往西天取经的。”玄奘答道。
    “西天?西天在甚么地方?”开门的汉子问道。
    “很远…。”玄奘叹气道。
    “甚么人如此狠心,竟然要你万里关山,前往取经?”剩下那个獐头鼠目的瘦子问道。
    “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玄奘摇头道。
    “你吃饭了没有?”大胡子问道。
    “还没有。”玄奘惭愧地说。
    “我们打了一只兔子,如果你不忌荤腥,便一起吃吧。”开门的汉子慷慨地说。
    “要是几位能施舍一碗米饭,玄奘便感激不尽了。”玄奘稽首道。
    “不吃兔子也行,还有菜有饭的。”瘦子说。
    “你身上湿透了,不把湿衣服换下来,会着凉的。”开门汉子目灼灼地说。
    玄奘发觉有异,低头一看,不禁粉脸通红,原来仙衣内外湿透,粉乳在衣下若隐若现,双手赶忙掩在胸前,急叫道:“我外边还有…。”
    “外边下着大雨,就是有衣服也一样湿透的。”大胡子笑嘻嘻地取来一些衣裤,说:“要是不嫌脏,便换上这些吧。”
    “我…我不是嫌脏,不过不用换了。”玄奘涨红着脸说,她真的不是嫌脏,而是这间屋子一目了然,又没有内间,怎能当着几个陌生的男人更衣。
    “不换便不换吧,吃过了饭便会暖和了。”开门汉子笑道。
    “对,快点吃,吃完才干活。”瘦子诡笑道。
    原来饭菜已经烧好了,三个汉子一起张罗,把饭菜放在桌上,殷勤地招呼玄奘落座。
    玄奘虽然饥肠漉漉,却不想与他们坐在一起,于是自己盛了饭,走到一旁进食。
    三汉也不理会,各自大碗酒,大块肉的大吃大喝,暗里眉来眼去,心怀不轨。
    玄奘吃饱了,虽然暖和了一点,可是湿淋淋的衣服紧贴身上,还是怪不舒服,无奈外边雨势仍大,想走也走不了,屋里还有他们三个,又不能使出仙衣咒,不禁暗里着急。
    “小师父,你年青貌美,如花似玉,为甚么不嫁人,还要出家为僧,没人要么?”瘦子喝了一杯酒,笑问道。
    “胡说八道,像她这样的大美人,怎会没人要?”大胡子哂道:“要是小师父还俗,我第一个便登门纳聘。”
    “那时还轮到你么?我早已在门口排队了。”开门汉子笑道。
    “小弟当然不甘后人的。”瘦子怪笑道。
    “小师父,你不如还俗了吧,我们三兄弟,你喜欢那一个。”大胡子不怀好意地说。
    “不,贫僧早已决定皈依佛祖,不会还俗的。”玄奘合什道,暗念他们说话不堪,雨停后,还是早走为妙。
    “为甚么不还俗,可是身上有甚么暗病么?”开门汉子皱眉道。
    “看看便知道了。”瘦子淫笑道。
    “雨好像小了一点,贫僧不再打扰了。”玄奘暗叫不妙,决定冒雨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