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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要命小病娇[女尊]》 在他趴在她的凤鸾宫殿顶,小心翼翼解开第一片琉璃瓦,嘴角含笑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时候。
在他看到她紧紧从后搂住雪灵尨之时。
他的眼膜迅速充血,忽然之间,有什么似曾相识的记忆咔嚓一下,如镜子碎裂,仿佛重现。
花景逸死前曾问他:那夜,你做了什么,看到什么,又让我帮你什么?
那瞬间,所有丢失的记忆如抽丝般一缕缕回来,冲击他的精神。
......
凤安六年元月十五日,那一夜的月亮特别圆,正适合有情人幽会
而他,想念阿君的紧,聪颖如他隐隐猜到了阿君的身份,却仍想再多看她一眼。
几乎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潜伏,同样的黑衣。
他掀开了脚底下同样方位的琉璃瓦,看到了同样的两个人。
女帝和雪灵尨
女人搂着雪灵尨给他讲了一个狐狸与兔子的故事。
趴在殿顶的他目眦欲裂,之前所有关于她的美好记忆都被颠覆。
虽然她的面目变了,声音变了,可那个故事,他永远都不会忘,因为她在漠北时,给他也讲过。
当时她说的是:狐狸想要和兔子成为永远的家人,狐狸为了兔子开始学着吃素,还主动保护兔子一家不受其他掠食者的伤害,让它们成为草原上最幸福的兔子。
他当时还笑:可狐狸和兔子不是一个物种呀,怎么做家人。
她那时暧昧的说:做那样的家人,可以让兔子生小狐狸的家人。只要兔子成了狐狸的人,兔子就永远可以在森林里横着走,有句话叫兔假狐威,你没听过吗?
那时他隐隐听懂了,脸红透,却也没有再反驳。
原来,所谓第一个不知自己底细的“朋友”,根本反抗不了宿命,他们天生就是敌人。
那些在漠北的甜蜜,隐隐彼此都未曾说破的年少心事,都被她算计,利用。
他终于明白为何关内几个重要据点会那么快就被朝廷破获,所有新招募的暗线全被一网打尽。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内部出了叛徒,却没想到整个漠北,最大的叛徒竟然是自己。
是他在喝酒时不经意的炫耀和醉话出卖了同伴,让她得以顺藤摸瓜,一举覆灭胤人多年苦心经营。
原来,他看低她的狠心,她看他那炽热的眼神也分明都不是爱,他只是她鼓掌之间的兔子,而她是玩弄兔子的狐狸。
狐狸藏得再好,也终有露出尾巴和獠牙的那天。
谁让它和兔子,天生就是捕食者与猎物的关系?
那时他太愤怒,太生气,被背叛的愤怒烧毁了所有理智......
他对她下了毒!
而今日,同样的地点,他再次看到了相同的一幕,可心中的压抑悲伤却远远大过愤怒,再次被背叛,他的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却根本下不了手。
她说把心给了他,其实他才是那个逐渐忘掉放不下的执念,把心给出去的人呀!
......
“阿君,和你在一起后,我本以为,我有一个家了。”一个小世界只有彼此,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家。
那一个“阿君”死了,他也成了仅凭执念活着的行尸,却因为回忆太痛苦而选择让花景逸替他使用佛陀杀,忘掉这段过往,想要重新开始,一心只想完成自己身为胤人少主的使命。
可是,兜兜转转,又遇上“她”。
掉下凡尘的是什么,是行尸抛下的复辟执念,拥有执念,他还可以高高在上,做没有心却执着的孤鬼,可是丢掉了执念,他连行尸都不如,竟用一颗石头心的身体,替她怀了孩子。果然,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贪”。
他得了她人,她的爱,又想要成为她眼中和心里的唯一。
“我错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完全拥有过你。”他的贪心,让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再去抱别人。
嘴巴里说着最喜欢他,可身体却能来者不拒。
她是帝王,只要她想,后宫之中可以拥有无数宠爱的男人,并且不会有任何人指责她,只会催促她尽快为皇家开枝散叶。
只有他,是矫情的那个,是独自生闷气的那个,是不识大体的那个。
“不,小郎,你拥有孤,孤整个人都是你的,到底要孤怎么证明才行,孤都解释了那么多,孤今晚只是喝多了一些酒,孤向你赔罪,以后再也不会了。”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几乎是用吼得:“你要是心里还生气,回去后你想怎样都可以,现在孤命令你,过来!”
“阿君,你知不知道,我杀过你一次。”他站在雨里,摇摇欲坠,有些神经质的笑了一下,一双眼睛里雾蒙蒙的充盈着黑雾:“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已经不是人了,我是个和花景逸,蝶夫人,一样的怪物。”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之前隐隐的猜测,最坏的预感被他亲口说出来。
“小郎,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杀过孤哪里只一次,可孤每一次不都好好活下来了?”
他摇摇头:“那一个阿君已经死了,喜欢她的龙小郎也变成了怪物。然而眼下这个阿君和小郎一样,都不知前尘过往,只是前尘总要清算,我欠你一条命,我现在还,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又说:“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阿君,我已经对你下不了手,你可以去喜欢任何人,任何人,包括雪灵尨,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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