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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医图不轨》 他终于将他的身体猛拉回来,一把搡在墙上。
聂子钦因为惊惧而疯狂咳嗽,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来,继续他的嘲笑:“你不杀我,我就让你看看怎么追涂涂到手。我已经给全公司的员工下了通知,只要愿意,都可以过来做骨髓采集,只要做了,这个月工资就翻倍。而且我让公关发布了信息,只要找到合适的配型,肯答应移植,我给他50万现金。”他扬手,得意的耸肩:“你可以吗?”
不可以。
聂子钦下达最后的通牒:“我警告你,尽快离开涂涂,想尽的办法,必须离开她。”他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她不需要你,我也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徐景弋苦笑,“你在这个时候逼着我离开她,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是吗,”聂子钦不以为意:“徐景弋,你还真是自信。对你而言,走不走是你的事,对我而言,她痛不痛是我的事。”
徐景弋颓然:“她不会爱上你,就你这种心态,她一定不会。”
“无所谓,我是自私的,”聂子钦得意地笑:“倘若你不听话,我一点也不介意涂涂再痛一点。”
徐景弋全身的血液涌上头顶,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你——!”
“我。”聂子钦的笑容春风满面,唱着小曲走开。
☆、第35章 VOL12(5)
vol12(5)
胸中的焦躁无边汹涌而起,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只想冲上去把那个渐渐远走的背影碎尸万段。
但是他没有。
把心头勃发的怒意灌注在脚下,引擎轰鸣咆哮着载他直扑前海沿,优雅的a7如同暴力绅士,疯狂的冲上海坝的木栈道,还要再往前冲,在路人惊恐的眼光里,他终于一脚踏上刹车,堪堪停住。
他深吸一口,突然想,其实就算单纯的不想活了,也不应该给别人带来伤害。
他下车,甩上车门,径直越过沙滩,往海里走。
冰冷的海水渐渐没过他的脚踝,小腿,膝盖,海水的阻力越来越大,他越走越艰难,浪头扑上来,一浪一浪拍在身上。
冷得发抖,鼻息里全是海水的气息,带着苦咸,他还要一昧的往前走,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扯住,向前不了。
他茫然回头,发现身后原来有个老大爷,强行拉着他往回走,嘴里一直劝他:“小伙子,你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来来,跟大爷回去。”
他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大爷,我没想死,我真的没想死……”他只是不想活了。
大爷很生气:“那你在做什么,小伙子你自己看看你在做什么,下着个雨,这周围都没人,幸亏叫我看见!”
下雨了吗?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看到大爷手里打着的雨伞,很细小的雨丝打在脸上,果然是下雨了。
大爷又开始劝他:“你想不开罢了,那你想想活着的人怎么办,你父母怎么办?我儿子年纪也跟你差不多大……”
老人家还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下去了,只是单纯得想,父母吗?对了,还有爸爸和妈妈……
“我刚才就看到你开着个车不大正常,碰到我你别想死了,赶紧跟我走,你不能在水里,天还凉,泡着会生病,出来。”
原来这城市不光只有社区大妈,现在连大爷都变的这么执着。
他恍然自失的被大爷拉着从水里出来,拖着步子坐进车里,暖风一点一点吹在身上,渐渐暖合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原来是藏着涂涂那首情诗的钱包。
胸口有一个地方,针扎一样的痛起来。他做惯了心脏手术,太理解心脏的结构,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得到有一把刀准确的拉开自己的心包,有血从细长的口子里一点一点渗出来,逐渐弥漫进胸腔。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刀有多痛,要逼着自己再一次接受,这一切有多痛。
没错,最该死的人,是自己。
他在车里坐了许久,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慢慢倒车,上路,向着遥远的路途开去。
到达墓园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到登记处签字的时候,守山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但是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没阻拦,只是问他:“要伞吗?”
他摇头。
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上山,很快找到他亲自选的“梅林”单元里,走到第三排,5号座。
碑头林立,一排一排隐进黑暗中,远山的公路夜灯飘渺,细雨如丝,松涛声习习,遗世而独立。他突然觉得,选的这个地方真好,这么静谧,从来不会被人打扰,倘若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归结于此地也是一种福气。
他走到墓碑前,白麻花岗岩,夜色下勉强辨认父母碑上的结婚照片。他弯膝跪下来,发现墓碑前开着一棵不大的向日葵,因为下雨而耷拉着脑袋,垂在碑前。
不知道是谁不久前来吊唁种下的,因为他刚回国的时候来看过父母,那时候还没有这棵向日葵。
父亲生前是工程师,母亲在研究院工作,两个人为人好,门生多,这么多年了仍旧被人记得,不能说不让人感动。只是他唐突的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买,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来。
不知道要带什么来,因为他都不知道父母喜欢什么。他印象里,父母最喜欢的是他的小妹妹婉琳,妈妈总是喜欢抱着还小的婉琳,吩咐他:“小与,你把小婉的奶瓶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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