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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医图不轨

    深夜的世界特别安静,他太想她了,屏息慢慢地靠近,贴着护士站外的墙,本来想找到机会只看一眼就离开,没想到聂子钦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聂子钦醒了,为他值班的助理和icu的值班医生立刻呼叫了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涂涂跑出来的时候迎头看到徐景弋,她猛地吓了一跳,而徐景弋也只是一低头,努力的加大步伐往icu病房走去。
    聂子钦确实醒了,意识十分清醒,只是他还插着呼吸机不能说话,但是让他做出的反应他都能迅速做到。奋战了这么久,还是把人从死神那里抢救回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徐景弋一直到确诊完毕才松了一口气,通知护士替换聂子钦所需的药,又填好了病情日志才打算离开。他晕乎乎的向外走,却感觉在身后被人拽住了白袍。
    停下回头,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难缠的小女人。她不说话,只是拽着他的衣服,眼巴巴的拖着他,往护士站里拽。
    他本来身心俱疲看到她就分外的依恋,见她这样,他自身也并没有太多的反驳,就跟着她去了。
    珍珍见他来了,十分识相的去医生办公室蹭沙发,把整个护士站就留给他俩。
    杜-冷丁可以止疼,但是却不能遮盖身体的不适,他的脸色太差,整个人连嘴唇都是惨白色,涂涂刚才就趁着icu的灯光看过他,他脸色的灰败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不能让他回办公室,涂涂想,他会跑掉,得让他片刻都不能离身。
    她拖着他进更衣室,让他躺在床上,徐景弋不肯,只是坐下,涂涂也不管他,拿出毯子围在他身上。
    她其实一晚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这个时候才低低的说:“你先躺一躺,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他一下子整颗心都心悸一样的揪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但是碰到她的那一刻,指尖传递出来的锐痛让他触电一般的弹开,他靠在墙上闭目凝眉,脸上是不堪隐忍的痛楚。
    涂涂不知道他哪里痛,只是见他整个人都在毯子下微微发抖,而且他刚刚触碰她的那一下,手指冰冷像是能结霜,她不敢再碰他,只是转身取了热水袋,灌足了热水跑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徐景弋已经有些昏然,她悄悄把暖水袋塞进毯子里,他还是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她。
    她把毯子拉好,小声、几乎低低的求他:“你睡一会儿,我待会儿叫你起来……”
    他鼻子里微微吭了一声,她扶着他躺下,给门开着一寸的缝隙,就在护士站外面煮粥。
    很香的味道,他在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像做梦一样,整个味觉都打开,他等不及,撑着自己坐起来,下床,到外面去看她。
    涂涂正忙着往电饭煲里加新鲜的海椰子片,听到声响回头,看他呆呆的盯着电饭煲。她被他看得倒有一点十分不好意思,看他站的艰难,急忙搬了椅子让他坐下。
    粥不久煮好,涂涂给他盛了好大一碗,但是他却没有伸出手去接,她把碗放到他跟前的问讯台上,递给他一把勺子。
    他就坐在那里,几乎迫不及待的,呼噜呼噜的喝起粥来。
    很好喝,特别的鲜美,是她一直爽约的瑶柱粥。粥很烫,蒸腾的冒着热气,他吃的一直唏嘘不断,头都不抬,以至于把半夜睡不着出来溜达的陪床家属都看呆了。他吃了半碗才停下,发现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就露出很舍不得的样子来。
    她替他把碗收了,走到他跟前蹲下,合住他的手,轻声问他:“你哪里不舒服,不要再回去了,在咱们医院里住下不可以吗?”
    他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摇摇头。
    她也不再坚持,却很怕他会跑走,只能是片刻不离的在护士站里忙碌,看着他。可是临近天亮她去给一个病人插管的时候,再回来,他还是不见了。
    一着急眼泪就落下来,她想去找,可汤汤就要在白天接受手术。她只能安慰自己,再坚持坚持,等到汤汤结束手术,她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找出来。
    汤汤的手术在上午如期进行,一切还算顺利,唯一令涂涂诧异的是,捐献者家属没有来,只有医生告诉她,捐献者已经先行送进手术室了。
    因为不需要开刀,只是采集,手术时间并不长,汤汤先被推出来,涂涂想等着看一下捐献者的情况,没想到所有医护人员从手术里出来都行色匆匆,她想进去看一看捐献者的情况,却被冷美人拒绝了。
    冷美人出来冷冷的,只是说让她先走。
    后来她被赵雪城叫走了,因为汤汤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稳定,汤汤的身体有一点排异反应,但却不多,属于轻微,涂涂一晚上守着都不敢离开,直到半夜她在陪护床上睡着,却被冷美人突然叫出来,让她跟着上楼。
    大概是去看捐献者,涂涂有一点愧疚,看冷美人的神情,那个人的反应也应该不算太好。她想先去买一些营养品提上,却被冷美人制止,冷美人只是说:“先跟我上去吧,看完了再说。”
    涂涂没有违背冷美人,跟着她电梯一路到了22楼,门口有好几位医生在说话,赵雪城也在其中。涂涂有一些哑然,没想到赵雪城见到她更是哑然,赵雪城匆忙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又去探寻的看向冷美人,二冷美人却只是淡淡的说:“是我让她上来的。”
    涂涂瞬间就觉得脊背发凉,看到赵雪城那一刻她就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脚下不由自主的带了一点沉重,她走上去,目光落在屋里的人上,只是瞬间,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用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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