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音放过了那莫名的既视感,丝丝疑惑在笑容里化开,?她对他们挥了挥手。
    “回见。”
    这一晚他们当然都不会休息。
    禅院惠开了灯,?刹那间空旷简洁的宿舍尽数入眼,?他抚平了床铺的褶皱,?随意地坐到一边。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禅院惠平静地问道,?“把上面那些烂橘子都捏碎吗?”
    “我倒是想。”五条悟轻啧了一声,?“但还不是时候,?不说悠仁他们,就算是你,?也没法完全脱离高层的掌控吧。”
    毕竟,现在的“禅院惠”只是个未成年。
    没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事了。
    禅院惠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那,杀鸡儆猴?”
    “嗯。”
    “当然不能明着干,搞小动作嘛,谁不会。”
    五条悟此时笑得像个反派,他搬来一个椅子,反坐在禅院惠的对面。
    虽然一米九的身量,窝在小椅子上看上去委屈了他。
    “话说你……在诅咒师那边经营的势力,?还能用上吧?”
    禅院惠抬眸:“能。”
    之后,?就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合作了。
    在七十年前,?他们尚且可以合作捕获脑花,将那个祸害遗千年的诅咒师至今封印在禅院家地下深处。
    七十年后,对付一帮冥顽不灵的老橘子而已,?绰绰有余。
    一周后,暗潮汹涌。
    即便是安安稳稳待在高专过日子的阿音,也敏锐地察觉到时局的变化。
    她拿起一则卷宗,摊开放在办公桌上,一目十行浏览着上面的报告,眉间却浮起了淡淡的迷惑。
    “奇怪……”她喃喃着。
    她的办公室永远有人在。
    经常找各种借口跑来窝在她办公室的五条悟,忽而探了下身子,把下颌搁在阿音的肩膀上。
    “怎么啦怎么啦?”
    阿音把卷宗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最近是不是太平静了一些?”阿音拧着眉,“总觉得有不太好的预感……”
    与咒术师常年敌对的,丧失了人类底线的那些诅咒师。
    阿音以往每隔一两个星期就能收到他们的相关报告,“xxx在某地搞事,速来支援”这样的信号,但是最近他们安静得有些反常。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暗地里筹划什么大动作。
    这关乎到高专的孩子们的安危,阿音不敢马虎。
    她刚想派人去调查一下诅咒师的动向手指却忽然被五条悟按住。
    “居然让阿音费神了啊……”白发的青年轻笑,声音却柔和得不可思议,“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
    “诶?可是……”
    软乎乎的碎发摩挲过她的侧脸,五条悟仗着手长,越过阿音将卷宗重新理好,他摸了摸阿音的头顶,语调含着不明的轻松。
    “好啦,没关系没关系~阿音还不放心我的能力吗?”
    不过,也确实该拉快点进度了啊。
    再这样下去,让阿音发现了什么就不妙了。
    只见阿音眯起眼,满是怀疑。
    “你该不会又在搞什么……”
    “阿音!”
    五条悟忽然从她身上蹦下来,在阿音懵逼的目光中,他“娇羞”地捧起脸,像一只JK般扭了扭身子,掐了个兰花指。
    “讨厌~阿音怎么能这么怀疑人家?明明一心都为了阿音,人家好伤心啊呜呜呜……”
    阿音:“……”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捏妈,辣眼睛。
    她木着脸,打出三连:“好的没事了你回去吧。”
    唉,五条家当年那个气势凛然的神子哪里去了。
    他到底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什么啊……?
    ………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就是五条悟和禅院惠为高层准备的“大礼”。
    虽然高层是他们咒术师内部都厌恶至极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帮烂橘子的确属于咒术界,掌握着判决术师生死的权力。
    多少人眼馋,又有多少人嫉恨呢。
    这些厌恶、嫉妒、仇恨,像是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条条暗流,无时无刻不奔涌在咒术界的地脉中,历时多年,早已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网。
    只要有一个缺口,喷涌而出的恶意就能将其吞没。
    咒术界内部的不和谐,以及时刻虎视眈眈,唯恐咒术界不乱的诅咒师,都是可以利用的要素。
    禅院惠和五条悟一里一外,后者策反高层身边的人,制造出一个“漏洞”。而前者引导诅咒师去发现这个“漏洞”,给诅咒师下手的时机。
    简单来说,就是借刀杀人。
    情报有所泄露,那些烂橘子们自然会开始怀疑排挤周围的人,生出的间隙越来越多,方便了以后对他们动手。
    倒也不用担心挑拨离间过多,会惹来他人窥伺。
    反正咒术界有五条悟,只要高层不搞事,他一个人就能顶天。
    “你信不信,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禅院惠眼中含笑,瞥向了身边那个吊儿郎当的白发青年。
    恕他直言,他的疑点都比五条悟要少。
    “嗯哼?无所谓啊。”
    五条悟是半点都不担心,他慢悠悠地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他们没有证据。第二,他们不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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