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温顺地垂下眼,嘴角扬起一丝柔软的笑意,“我要是能再勇敢些、再强大些、再开朗些、再阳光些,才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吧?就像虎杖同学和伏黑同学那样。”
    “可是顺平很体贴他人啊。”我细数着他的优点,“很细心,也很正直。这样的你,并不比悠仁和惠君差啊。”
    吉野顺平对我笑了笑:“是只有五条小姐才会这么觉得的吧?”
    他用手背遮住了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我小学时,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初中时他们只会叫我没有爹的野种,到也没太欺负过我。
    但在高中开学时,我看见一群小混混在欺负一个女孩子,上前去阻拦,却没能打得过他们。
    路过的老师把我们叫到校长室,问他们为什么打我,那个女孩儿因为害怕,所以作了伪证,说是因为我性骚扰她。
    从此,我不仅成为了全校人蔑视的变态,也成了那群混混刻意霸凌的对象。
    一直以来都是妈妈一个人养我,她很辛苦,我不想再用我的事情困扰她。
    所以我默默地忍受着那群人的折辱,想着哪天他们做得太过了,也许就会被老师看见、老师就会来教育他们了。
    可是没有人管,大家仿佛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默许着这件事情的发生。
    因为那群混混只要找到了可以欺负的人,就不会再祸害其他人了。
    那一天,我本来想不顾一切地杀了他们的。因为我看见他们从地上捏起了一只虫子,如果你没来,想都不用想我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我能越发清晰地看见诅咒,大概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的。抱歉,之前骗了你。我并不是个天生的咒术师。”
    我对顺平说:“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顺平并没有杀人,不是么?”
    “但如果不是被你救过,我大概连和五条小姐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吧?我曾经很嫉妒伏黑同学和虎杖同学,但我也明白,是我自己太差劲了,所以才得不到五条小姐的注意。”
    我抱着软软糯糯的粉色小水母 「燃星」,没有说话。
    “但是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五条小姐,所以有关五条小姐的一切我都知道。五条小姐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的;
    五条小姐生气的话,我就想把惹五条小姐生气的人给杀掉。
    我内心里就是这么一个阴暗的人,「燃星」也是这样才诞生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我。”
    吉野顺平撤下盖住眼睛的手,转过头来看向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也许是映照出了天上闪烁的星光,“如果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你,五条小姐会讨厌我的吧。”
    我摇了摇头。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被顺平脸上的表情蛊惑到了,甚至想凑上前亲吻他的嘴唇。
    那是我面对虎杖时从未有过的一种充满怜爱的感情。
    面对虎杖时,好像一切都很令人羞涩,甚至只是简简单单地牵个手,我自己都会脸红半天。
    可面对顺平时,我却完全没有这样的不好意思。甚至我都有点儿想直接凑上去对他抱抱贴贴,甚至对他提出更过分的请求,可能我潜意识里知道他会惯着我。
    救命……
    我有点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于是有些心虚地移开了与顺平对视的视线。
    “这样的我,可以称呼你为菜菜子么?”顺平却凑得与我更近了一些,紧追不舍地问我。
    我身体向后退去,胡乱的点着头:“好啊。没问题的。顺平早就该这么叫了。”
    “太好了。”顺平倾过身来抱住了我。
    “顺、顺平!”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被蒸熟的红薯,甚至连头发丝都是红的。
    “啊!抱歉!”等顺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脸却比我的还要红。
    于是我不害羞了。甚至当我看到顺平不好意思的表情时,又恶趣味地想要继续捉弄他。
    我们笑笑闹闹,一直闹到我有些困了。于是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在「淀月」上打个盹:“顺平,你带我回家吧。记得别吵醒我爸爸。”
    在我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轻声对我说:“菜菜子,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真的是……最喜欢了。”
    夜色是最深沉的海。
    漂浮在城市上空的蓝色水母像一朵轻盈而柔软的云,藏匿在浓厚的夜色里。
    玩累了的少女在水母的背上安静地沉睡着。
    而少年则是沉默而温柔地看着她,最后解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熟睡的少女身上。
    (103)
    普通的高中生是要参加大学「一般入学选拔」考试的。
    我和美美子也不例外。
    但是相比于美美子,我的成绩就差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数学公式里每一个符号我都认识,但真到解题时,我却连它到底用的是哪个公式都看不出来。
    当我一脸沉重地把成绩单交到五条爸爸手上的时候,五条爸爸轻吸一口气,感叹地说:“嘶——虽然有所预期,但没想到小兔子你居然比我想得还要笨啊。”
    我不服气地反驳他:“那是因为我上了两年咒术高专,初中学的数学知识早就被我忘掉了。”
    于是五条爸爸踹了踹他身边的夏油爸爸:“杰,你不是东大毕业么?那教我们姑娘功课,对你来说,岂不是小ca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