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眼便是一生》已经完结一段时间, 按照计划, 姜渔应开始筹划下一本新书, 可最近不是特别有灵感, 她暂时把这件事搁置。
    不过，说到底还是《一眼便是一生》赚钱，除了一次性到位的几十万版权费分成之外, 完结后在晋江的收益非常可观，还在金榜挂着。
    她终于有些明白，在这个一个月不开文就沦为新人的高速网文时代，那些大神作者还能悠哉悠哉地、随心所欲地，想什么时候开文就什么时候开文，说到底，还有有钱有底气。
    不用写大纲找资料，姜渔也没闲下来，无论上班还是下班，一有闲暇的时间就多看书，毕竟她还是觉得自己书看太少了。
    还有的就是, 看书能占据她的脑袋思维，不用没事想唐泽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时间还是来到了唐泽林出差回来的这天。
    在此之前, 姜渔已经给他买好了礼物，中规中矩的领带，就是希望他上班的时候能戴着自己送的领带。她也想过买手表的，可唐泽林这种级别的男人要佩戴的手表, 她那几十万显得非常杯水车薪，所以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然，领带只是她给他准备的其中一个礼物，她还有另外一个礼物也准备好了，就是被她鄙视否决了好几回又摇摆不定，最后还是作为后备方案的——把自己送给他。
    为此，她还偷偷买了一套超性/感的睡衣，那程度就是自己独自面对镜子，也会臊得面红耳赤、不敢面对的层次。
    唐泽林回来的这天是平安夜，姜渔本打算去机场接他的机，可他落地的时间是晚上，加上航班可能延时，所以他即使再想第一时间见到她，还是不同意她过来。
    既然如此，姜渔就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可她客厅等了又等，直至十一点钟，她开始打盹，唐泽林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他给她发来微信，说航班延时，让她边睡边等。
    姜渔的确困了，于是回了卧室，去衣帽间拿睡衣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眼睛一闭，拿了最新买的那套性/感睡衣。
    怀着心跳加速砰砰砰个不停的心情，姜渔从浴室出来之后立刻钻进被窝，有羽绒被作为掩盖，好像能把自己的羞耻心降到最低。
    她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头。
    渐渐地，羞耻心慢慢远去，她也进入梦乡。
    唐泽林回到星辰湾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知道姜渔肯定睡着了，所以从进门的那一刻，他都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响。
    不知是他动作太轻，还是她睡得太沉，直至他钻进被窝，她还没有醒。
    一个星期都没有抱的老婆，唐泽林一躺下就立刻把人抱入怀里。她身体特有的馨香味飘进他的鼻腔，他心满意足地用力吸了吸鼻子。
    可是，手中的触感发生了改变，这明显不是平时她穿的真丝睡衣的触感。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一种大胆的想法从他脑子里面呼之欲出。
    这一刻，他也不管会不会把她弄醒，立刻从被窝里面钻出来，伸手把床头灯打开。
    睡得跟小猪一般沉的姜渔，终于被这般动静弄醒，刺眼的灯光让她眯了眯眼，但很快，她再度睁开眼，然后跟唐泽林的眸子对上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大床上的她，此刻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感到无比的惊喜，当然，是喜大于惊。
    这一晚，姜渔注定是没法睡觉的。
    累到极致，她只记得闭上眼之前，天好像要蒙蒙亮了。
    等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姜渔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指向十点半。
    今天是圣诞节，鬼佬的节假日但不是她的节假日，她还要上班，她吓得从床上弹起来。可她使足了劲，人还是被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
    “醒了？”耳边传来唐泽林低沉沙哑的声音。
    姜渔“嗯”了一声，“我已经迟到了，得马上起来。”
    唐泽林把人又抱紧了一些，说：“不用去了，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请假，你怎么请的假？”姜渔愣住了。
    唐泽林伸手把她的手机拿过来，然后点开她部门的微信工作群，她看到自己发了一条请假的微信上去，然后张斌上面批准了她的请假。
    姜渔一看，松了一口气。请假总比十一点多到达单位，跟别人解释睡过头，然后让人联想翩翩的要来得好。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十二点起来吃饭。”唐泽林说。
    姜渔本来想说好的，但想起昨晚，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我还是起来吧，有些饿。”姜渔背对着他说。
    唐泽林哪里不知道她害羞，他搂着她不放，道：“饿了也得让我叫人送餐过来，陪我再睡一会儿。”
    “哦。”姜渔应下之后，继续拿背影向着他。
    唐泽林用微信给林卓浩发了一条语音，然后把手机一扔，又搂住她，凑到她耳边说：“宝贝，你昨晚给我的惊喜，我真的很开心。”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姜渔的脸立马红到了耳根。她昨晚就是一时冲动，脑子被驴踢了才那么大胆，现在清醒了，她难以面对那样的自己，头钻进被窝里面，拒绝跟唐泽林交流。
    唐泽林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他把被子扒了下来，用手肘撑起来，居高临下地让她直视自己，他问：“虽然你给我的惊喜我很喜欢，但这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是不是在我离开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姜渔没想到唐泽林一眼就把事情给看穿了。
    如果他不问就算了，现在她问了，那她就说了，顺便把自己昨晚疯狂的行为的锅甩给他。
    她撇了撇嘴，说：“还不是觊觎你的女人太多，我怕你在我这里的新鲜感一过就对我没兴趣，出去找女人，所以才……才那么……哎呀，不说了，好丢人！”
    姜渔说不下去，又想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唐泽林先一步阻止她，表情认真地说：“老婆，如果你是心甘情愿给我这样的惊喜，我会很开心，但如果你勉强自己这样而讨好我，那我明确告诉你，不需要。”
    昨晚疯狂到眼睛发红的男人，此刻竟然说出这一番话，姜渔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听到他继续说：“我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多少会让你缺乏安全感。但是，我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说句实话，如果我要女人，我在成年的时候就可以要，我何必等到现在？”
    “还有，我热衷夫妻之事，只因为妻子是你，而不是这事情，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姜渔伸手搂住唐泽林的脖颈，露出了笑容，“老公，谢谢你，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承认，自己的确被陈涵跟张力的事情给影响了。
    唐泽林事业上的任何成功都与她无关，那她于唐泽林的意义，还比不上张力老婆于张力的意义，张力老婆好歹是扶持张力走上事业巅峰，让他功成名就。
    既然这样，张力老婆会找陈涵当情/妇，那唐泽林出去放肆，好像有更充分的理由。
    所以，她慌了，昨晚的那一切，也算是她病急乱投医。
    好在，这一切的不安在这一刻，被他都抚平了。
    半个小时后，午餐便送了过来，姜渔起床洗漱，然后去餐厅吃饭。早餐午餐挤成一餐，昨晚的运动量又特别大，她今天吃了特别多。
    餐后，饭气攻心，她又困了，唐泽林难得没有处理公务，陪她睡了一个下午，非常单纯地睡觉。
    傍晚时刻，姜渔终于睡饱了，唐泽林问她：“要不要去外面过节？”
    姜渔躺在他的怀里，想了想，说：“如果我说不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趣？”
    “不会，你不想去就不去，反正跟你待在一起，我觉得哪里都一样。”
    姜渔笑着说：“那就在家里过。”
    两人在家吃了让酒店送过来的丰盛圣诞大餐，唐泽林打算陪姜渔在家看一场电影，但她拒绝了，“我自己看会儿电视玩会手机就睡觉，你陪了我一天，还是去早点去处理公务，然后早点睡觉。”
    唐泽林的确还有公务要处理，但他抱着姜渔不肯撒手，问：“我不陪你，不会觉得我不够体贴？”
    “当然不会。”姜渔推他去书房，“唐总，好好赚钱，给我挖矿去。”
    “好。”唐泽林弯下身，抬手捧着她的脸，然后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声道：“我挖的矿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姜渔心满意足地笑了，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说：“我没有矿，但我的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过了一个累却还算浪漫的圣诞节，姜渔隔日精神饱满地迎接新的一天。
    唐泽林七点半前就已经出门，他让姜渔自己开车上班，不过还是让林卓浩给她提了早餐上来。
    姜渔开着自己的特斯拉去单位，这两天地下停车场在保养，她把车子停在地面停车场。
    她把车子停好，然后拎着早餐下车，刚按下防盗锁的锁车按钮，就听到有人喊她：“小鱼……”
    第70章
    如果不是生理决定了每个人一定会有一个父亲跟一个母亲, 姜渔是不会对“母亲”这个词有感知的。从她记事开始, 她的生活中只有爸爸跟奶奶的存在, 妈妈于她来说, 是一个别人家的存在亦或者是书本上介绍的一个家庭角色。
    没有妈妈陪伴的童年，姜老太太跟姜父还曾一度担心会不会对她的性格养成产生负面影响，可她坚韧挺拔地成长, 一点都没长歪。
    她从不羡慕别的小孩子有妈妈，也不会要找妈妈，因为她觉得，别人有妈妈疼，她有爸爸奶奶疼，总归有人爱她如生命，她为何还要去艳羡别人？
    当然，她从不找妈妈，也不问有关妈妈的任何事情，但不妨碍她得知她妈妈的事情。
    农村的小村寨，少不了喜欢说是非的人, 从他们的口中，她知道，她的妈妈因为嫌弃自己爸爸是个穷当兵的, 跟别人跑路了。
    她妈妈离开的时候，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家里没有她妈妈的任何照片，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妈妈应该是长什么样的。
    所以, 当眼前这个女人自称是她母亲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这人是骗子。
    “小鱼，我真的是你的妈妈，我叫李雪莲，从姜家村隔壁的李家村嫁到姜家去的。”女人担心姜渔不认她，忙不迭地翻出自己的老家，说话时还自带当地的口音。
    她母亲叫什么，姜渔真不知道，不过姜家村的隔壁的确是李家村，这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自称叫李雪莲的女人。
    她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但姜渔猜想她实际年龄应该要小个十岁八岁，大概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她穿着老旧的黑棉衣棉裤，头发干枯，黑白参半，脸上皱纹明显，脸色也不太好，反正看上去就知道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姜渔无法从她身上找出半点自己的影子，但无论这个李雪莲真是她的母亲还是过来招摇撞骗的，对于她来说都一样，因为她都没打算认。她冷着脸道：“女士，你认错人，我不是你女儿，我妈妈这个时间点正在喝早茶。”
    她说的这个妈妈，是梁蕙。
    说着，姜渔转身离开。
    李雪莲马上跟了上去，挡在她面前，一边从衣兜里面翻出照片一边对她说：“我不是骗子，我真的是你妈妈，我有照片为证。”
    她把照片递到姜渔眼前，姜渔不得不看。
    这一看，她愣住了。
    照片中，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对着镜头笑靥如花。
    即使时间让容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姜渔还是能把照片中的女人跟眼前的李雪莲对上号。至于婴儿是不是她，她不得而知，但照片后的背景，的确是她姜家的小院子。
    她这一愣，李雪莲立刻逮住自己机会，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馆，说：“小鱼，我们去那边坐下来，慢慢谈，妈妈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姜渔对李雪莲突然的触碰非常抵抗，她立刻挣扎，可李雪莲死死地抓着不肯放，她没办法，说：“你先放开我，然后去咖啡馆。”
    李雪莲听到她同意去咖啡馆，才笑着放开她，“那我们赶紧过去，我还没吃早餐，正好可以吃个早餐。”
    到了咖啡馆，姜渔找了一个相对隐秘的位置才坐下。
    李雪莲刚进去时还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等服务员一上来问要点什么餐，她就不客气了，点了全场最贵的咖啡，蛋糕面包来了三份，等到咖啡上来嫌一杯分量太少，又喊来服务员加了一杯，再顺便让服务员打包同款的蛋糕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