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这次没拒绝,替他拨通了时繁星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的铃声响了很久,始终没人接。
    对上闻靳言巴巴地目光,陆漾又只好再拨了一通过去,这次也是很久都没接,久到不止陆漾,就连闻靳言都觉得电话肯定是打不通了,那头却突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喂?”
    声音疲惫而又喑哑。
    陆漾立刻将手机扬声器打开,放到闻靳言面前。
    只听到从那个人嘴里说出的‘喂’字,闻靳言就觉得鼻子发酸,眼睛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可在那个人再次‘喂’了一声后,他却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情绪憋了回去,佯怒道:“时繁星,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人立刻沉默了。
    许久之后,久到闻靳言又以为她会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却一改刚才的疲累,跟平时那样轻笑着跟他说话:“你醒了?”
    忍住脱口而出想要关心她的话,闻靳言哼道:“你很忙么?忙到都不能来看我?”
    “生气啦?”时繁星在电话那头轻声细语地哄着,一如当初他生气时,她追着哄的那样,温柔而又富有耐心:“别生气,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立刻回去见你……对了,你嗓子怎么了?”
    “没怎么,就有点痛。”
    “陆漾给你做检查了吗,他怎么说,要不要紧?”
    “说是要割声带吧。”
    一旁站着的陆漾听后瞬间瞪大双眼……卧槽,这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自己刚才说过要割掉他的声带吗?这特么就是几天不说话嗓子哑了而已,有事吗兄弟?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怒了。
    “陆漾,割声带是什么情况?”
    “……”
    闻靳言瞥了眼神色慌张地陆漾:“他说我脊椎断了,从今往后就得瘫在基基床上不能动了,跟个植物人一样。”
    陆漾一脸震惊
    兄弟,你这是想搞事情?
    “陆漾你把话说清楚,你之前不是说没什么大事么?怎么现在脊椎又断了?!”
    “……那什么,繁星你可别”
    “我想见你,他说我这样跟个植物人没什么两样,去了也是给你添堵。”
    没等时繁星再次爆发骂人,陆漾赶紧把电话给挂了,免得再说下去不是闻靳言脊椎断了脑子缺氧了大腿骨折了,就特么应该是时繁星开着两百码起飞的跑车冲到医院来向他讨命了。
    尼玛,损友害死人。
    时家。
    ‘咚咚咚’
    “时繁星,吃饭了。”
    “放门口吧。”
    时繁槿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锁,推门进去的时候时繁星就坐在地板上,对面是一堵墙,墙上挂着闻靳言的巨幅海报,时繁星就这么盯着那幅海报,一动不动。
    这房间时繁槿还是第一次进来,见到满墙都是闻靳言的照片时也是心下一怔,而这里除了照片之外就是墙,连把椅子都没有,时繁槿只好将端来的饭菜放在地上,随后走到时繁星身后,站在了那副夸张到填满整面墙的海报前。
    “你就这么喜欢他?”时繁槿看着海报上不苟言笑的男人问自己妹妹道。
    时繁星仍旧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没变,声音疲累喑哑:“爸妈回去了?”
    “回去了。”时繁槿的目光在海报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落在了时繁星身上,见她跟个石雕似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旁边的地板上,则是屏幕还亮着光的手机:“刚才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时繁槿。”
    “说。”
    “姐。”
    突然听到时繁星喊自己姐,时繁槿也是神色一愣,这丫头从上小学开始就再叫过她一声‘姐’,张嘴闭嘴都是‘时繁槿时繁槿’……有时候她也真是纳了闷,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对她也不差啊,怎么见了她就是连名带姓地叫,见了时凛却是嘴甜地喊‘大哥’?
    时繁槿原以为自己也不在乎这丫头的这一声‘姐’,但十几年后又从这丫头嘴里听到……她这心里还真挺激动的。
    “繁星,你要是真想那男人,我送你去见见他?”
    “我很难受。”
    “实在不行的话,我让陆漾打个视频过来,你……”时繁槿话说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耳边似乎听到什么‘滴答滴答’的响声,而这个房间又是除了照片之外在没有其他东西,所以这声音?心里瞬间涌过一阵不祥的预感,时繁槿缓缓走到时繁星面前,只一眼,就看见她手腕上那道鲜红的口子:“时繁星你是不是疯了!”
    时繁星抬头望向冲她大吼的时繁槿,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微微笑道:“姐,我真的很难受。”
    时繁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时繁槿正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暂时延缓血流的速度,蓦地听到她在自己耳边笑着说出这句话后,连捂住她伤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时繁槿抬没心思说什么安慰的话,立即冲着房间门口大喊道:“阿诚,把药箱拿进来!”
    阿诚提着药箱匆匆跑进来的时候一颗心也是提在半空中的,这两天时繁星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是一清二楚,她一个Alpha,强势,也从未认输过,甚至在车祸受了重伤之后还能硬挺着跑去救人,可周廷辉那狗娘养的东西到底搞得是什么毒品,怎么就能把一个强势的Alpha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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